不過歸義軍的名號,我要拿走,不想著東歸故國的,就用不著這份道義了。
歸義軍節度使之位暫且擱置吧,遣使朝廷,為某岳父請檢校司徒,瓜沙二州節度觀察處置押蕃落使兼沙州刺史吧!”
張昭的話音剛落,曹元忠頓時就傻了,他是真沒想過要把瓜州二州的權柄拿到手中,但事情就是這麼奇妙,想要的拿不到,無心插柳反倒柳成蔭。
可對於其他兩人,這句話無異於是晴空霹靂,曹元深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父親!”曹元德更是直接悲鳴了一聲。
張昭這是要為他岳父曹元忠請瓜沙二州觀察等使以及沙州刺史,曹元忠得了這個官位後,他曹元德那就什麼都沒有了。
此時河西不管是歸義軍還是甘州回鶻,亦或者是涼州,都還是要講究個名正言順。
每當更換節度使、可汗等,都必須要得到中原王朝的承認才行,可不是自己想當什麼官就當什麼官的。
曹議金看也沒看曹元德和曹元深,看來慶元宮中的那次兵變,深深刺激了曹議金。
“那歸義軍節度使呢?你張二郎不要了?”
張昭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不在曹議金面前說假話。
“侄兒不日就要去往涼州,涼州留後欺上瞞下,橫徵暴斂刮地三尺,某有心取代。
若是能成,朝廷定然會封河西節度使,歸義軍節度使,就暫時不請了。
此外侄兒回敦煌來,實際上有大軍五千,號奉天軍。
可既然東歸,奉天二字非人臣所能用,更沒必要因為一個名號,惹得朝廷忌憚不快。
因此某有心將奉天軍改稱為歸義軍,就以此五千健兒,向朝廷請為歸義軍使吧!”
“好算計!”曹議金咳嗽了幾聲,屋內眾人對張昭也是另眼相看了。
張昭這是要把歸義軍節度使這個名號給藏起來,因為一個只有瓜沙的歸義軍節度使,和一個擁有涼州的歸義軍節度使,對於中原朝廷來說,完全是兩種感覺。
因此為了避免中原朝廷忌憚,將歸義軍節度使的名號藏起來,只用河西節度使的名號,無疑是正確的。
而把軍隊改為歸義軍,請個歸義軍使的稱號,就沒那麼顯眼。
這樣既捏住了道義,又避免太過引人耳目。
“如此說來,你張二郎準備放下你耶耶白衣天子的仇恨了嗎?大郎、二郎,安心做個富家翁吧!”
曹議金長嘆一聲,前半句是問張昭,後半句是說給跪在地上的曹元德、曹元深兩兄弟聽的。
“放下了!因為某覺得母親說得對,我父親的死這筆賬,應該算到甘州回鶻人身上!”
不報父仇,在這時代可是大大的減分項,哪怕張昭對張承奉根本沒什麼感覺,但他也不能說不替張承奉報仇,現在正好用母親奉天公主的話,把事情給圓回來。
“再說,我要是一定要為某耶耶報仇把姑父怎麼樣,那伯祖司徒公的仇,又該找誰報呢?”
張昭口中的伯祖司徒公,就是指歸義軍的第二任節度使張淮深。
張淮深是張義潮兄長張義譚的長子,張義潮到長安之後,張淮深就是實際上的歸義軍掌控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