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兩父子,根本就不會對張昭下手。
曹元忠是張昭的雙重岳父,曹延祿則更特別,他是張昭的表妹夫,張昭又是曹延祿的姐夫加妹夫。
曹元忠父子會傾向誰,根本就不用猜,這也是曹元德在最開始要把曹元忠全家給關起來的原因。
從這也可以看出,曹元德根本沒有搞政變的能力和手段,曹元忠被關起來之前,曹延祿已經提前跑出去了,而他又不敢把于闐天聖公主關起來,簡直處處是漏洞。
“母親!”張昭大喊一聲,就在原地跪下了,大殿眾人向外看去,門是開了,可他們還是不敢動。
因為外面的甲士,全部是黑壓壓的于闐武士,曹家群龍無首,守在外面的節度衙軍,直接被曹延祿給安排到宮外駐守去了。
曹延敬和曹延祿兩兄弟,就是歸義軍節度衙前正副都虞侯,曹延敬在大殿內,外面的曹家武士,就只能聽曹延祿的指揮了。
“我的兒!抬起頭來,讓母親好好看看!”
奉天公主飛快走上幾步,隨後輕輕將張昭攔在了懷中,淚珠就開始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果是張家的好男兒,和你耶耶真像,不過你比他有出息,聽說你在安西為于闐拓土千里,成了安西第一盛國,你舅父應該高興壞了吧?他身體還好嗎?”
奉天公主捧著張昭的臉,眼中射出了無限的懷念,自從十幾歲時離開後,已經快三十年沒回去過了。
張昭也抬起頭,仔細觀察了下嫡母奉天公主,年華早已逝去,她已經從張昭幼時印象中那個安穩的懷抱,變成了一個年近五十的老婦人了,稍顯胖乎乎的臉,竟然跟李聖天有好幾分相似。
“舅父天子身體好得很呢!孩兒離開時還對我說,等到政事不那麼忙了,一定要派遣全副車架,接母親回于闐住一段時間!”
奉天公主聽完,昂著頭深吸了一口氣,“離家二十載了,昭兒也已長大,此間事了,我確實該回于闐一趟!”
說完,奉天公主又看著張昭,放低聲音說了句,“一會你去看看你孃親,別怪她,她被嚇壞了,躲到佛堂為你祈福去了。”
奉天公主口中的孃親,自然就是張昭的生母宋氏,一個膽子非常小的婦人。
張昭本來也想把她接出來,但看來是宋氏自己躲起來了,或許還是當年政變的陰影對她刺激太大。
“曹元德,你還不下來?你父親還未故去,誰讓你坐上那個位置的?”
果然生於帝王家的,奉天公主很敏銳的就發現了曹元德的最大破綻。
因為曹議金只是中風,加上被慶元宮的自相殘殺給氣昏了而已,但並未死去,曹元德的歸義軍節度留後也是自說自話沒有任何法理的。
曹元德臉色頓時就耷拉下來了,只覺得屁股下的位置,彷彿被突然放上了一盆火,奉天公主只差就說他忤逆不孝。
此時,大殿門口又跑過來了一個身穿青綠色棉襖的年輕女子,女子氣喘吁吁的跑過來,還不忘看了剛站起來的張昭一眼,眼神中似有深意。
張昭也一下就認出來是誰了,因為這棉襖,是他在疏勒命工匠製作的,全敦煌只有曹三娘子和十九娘有。
這個明眸皓齒,看起來粉嘟嘟的女子,必然就是他的正妻,曹十九娘延禧。
“大伯父、二伯父、耶耶,令公大王醒了!吵著要見你們呢!”
曹延禧有些怯生生的小聲說道,還故意饒了個道,站到了張昭的身邊。
一聽到曹議金醒了,曹元德臉色稍微有些複雜,曹元忠則是長長鬆了口氣。
奉天公主拉著張昭的手,讓他來給張義潮的十四女張李氏推四輪車,隨即對著滿大殿的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