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緩了緩身子,拿起櫃臺前的水杯喝了口水,“這不是提前送來了嗎,我看著放在那兒有些礙事,所以就想自己搬來試試。”
“上次你搬水桶然後暈過去的事情忘了嗎?”
男孩看著有些生氣,他擦著額頭上流著的汗水然後喘著粗氣,林安順手拿起旁邊的紙巾遞了過去,“擦擦汗休息一下,不急的。”
他眼睛瞄過那條直直的疤痕,然後又把眼神放在了女人的臉上,“下次我不請假了。”
林安給他也倒了杯水,“這怎麼行,當初說好了每個禮拜六都讓你晚來兩個小時,我怎麼能食言?”
男孩看著眼前美麗的女人,怎麼也想象不到她曾經會傷害自己。
他悶著頭把所有的貨都搬到了後面,然後又拿來掃所把地面清理幹淨,最後才拿起綠色的折疊凳子,走到後面拿起剪子繼續著剛才女人活兒。
林安走過去把水杯放到了他夠的到的位置上,“你看著店,我去送花。”
“還是我去吧。”
女人從冷櫃裡拿出包好的鮮花,“不用,這單離得很近。”
男孩剛起身就見她推門跑了出去,他看了眼呈現灰色的天空,不知道她出門時有沒有帶傘。
林安抱著花束等著過馬路,她站在人行道前,身後商鋪裡的電視聲放的響亮,而此時新聞上報道的正是飛航集團的訊息。
主持人正在說飛航上市前的賬目作假,當事人羅偉良今早在獄中發現用床單上吊身亡,死前他承認陷害前員工以次充好、賄賂官員改變永安土地性質,為了配合新廠建設等問題……
她皺緊了眉,雖然這些已經跟她沒什麼關系,可聽到後還是忍不住渾身發了冷。
這時紅燈變成了綠燈,她順著人群踩在了斑馬線上,可剛走到一半就覺得肚子隱隱傳來陣痛。自從流産後,她時不時的就會感覺到肚子在抽搐,她去看過很多次醫生,但他們都查不出來是什麼問題。
她站在斑馬線上身子冒著冷汗,強忍著不適走到了馬路對面,還好不遠處就是公交站臺。沒想到的是,她剛坐下便下起了大雨,她無奈的給客戶發了個訊息,告訴她訂單無法準時送達,然而客戶卻很理解這突然的暴雨,讓她晚些再送也不遲。
這場雨來的很急,她抱著一捆粉色芍藥坐在公交站臺的椅子上,看著倒是愜意。
林安起身把手伸向外面,讓雨水肆意的滴落在她的手掌上,手腕上的疤痕雖然早就癒合,可看著還有些嚇人。她不是沒想過把它掩蓋住,可總覺得這是自己重生的證明,後來也就不管它了。
那晚她快而準的割向了自己的手腕,看著浴缸裡的水慢慢變紅……她不得不這麼做,因為這是她唯一救自己和救孩子的機會。
昏睡了一個多月後,她醒來時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梁雲深說他同意離婚。她對男人這麼輕易的放手感到意外,直到從民政局出來的時候,才相信這不是男人的另一場騙局。
林安正想著,這時一個舉著紅色雨傘的男孩站在馬路對面,她看著雨傘上印著的“有家花店”,然後快速的朝著那個方向揮了揮手,笑的格外的輕松自在……
作者的話
黑苦巧克力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