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就是如何控制種子生長,使其按照既定的軌道前進。那兩年裡,明輝需要時時刻刻待在蕩雲雪的身旁,北望見她的次數屈指可數。
所以她不知道,藤條在皮肉裡生長是什麼感覺,修剪掉錯誤的藤條又是什麼感覺。
蕩雲雪說,明輝的身體還在生長,難度上是更上一層樓,必須時時監測。
成功那日,明輝稍稍凝神,手中便聚起一團靈力,雖然微弱,但在場的幾人臉上都是雀躍的神情。
除了北望。
“吃了這麼多苦,真的值得嗎。”
“當然值得。”
只要能站在北望身邊,明輝根本不在意,就算是重來一遍,她也毫不猶豫。
明輝能修煉了,體內魔氣也在逐漸減弱,蕩雲雪說,畢竟不是原生經脈,能提供的幫助有限,如果要清除體內所有的魔氣,還需要很長時間。
不過只要有希望便可。
在北望的幫助下,明輝成功的在千傾宗外門上了課,外門的子弟有專門的宿舍,可明輝說什麼都不要離開她。
北望沒轍,只好在自己的住處重新改了一個房間,讓明輝住在此處。
她所在的玄海峰離外門上課的教室有些距離,宗門內又不讓用法器代步,北望有時候心疼她,想讓她搬到那邊的宿舍,卻遭到明輝的反問。
“姐姐是嫌棄我了嗎?”
怎麼會,北望安慰了好久才安撫好她的心情,以後便也不再提了。明輝這個黏人的毛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從尋陽的時候北望就有意讓她改正過來,可從能修煉之後,她這個性格比起之前有過之而不及。
一次複診中,北望偶然向蕩雲雪提起明輝這個過於依賴的壞毛病。本就是順嘴一提的事情,便沒指望能得到蕩雲雪的回複。
但出乎意料,蕩雲雪搭了她的話。
“依我之見,倒不必太介懷。”
“還請長老賜教。”
“賜教談不上。”蕩雲雪給她倒了杯茶,慢悠悠的開口,“明輝乃是人魔雙血脈,她並未修魔,壽命大大受限,和普通凡人無異,雖然這套裝置能讓她壽命大於凡人,但終究和你我不能比。”
“說句不好聽的,過了今天誰知道有沒有明天,所以很多事情,我倒覺得隨她心意便可。”
蕩雲雪的話然北望有了片刻的沉默,在此之前,北望有過心理準備,明輝的生命註定不會太長,可孩子在她身邊,她總希望她能成長得更好,有些時候會以更高的標準來要求她。
可就如蕩雲雪長老所言,依賴她並不算什麼非改不可的壞毛病,為何不能縱容呢。
她反正是不會厭棄明輝的,讓她依賴一輩子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我唯一的徒弟被你弄去閉關了,所以說教的話難免多了些,你不必在意。”
“怎麼會,能和長老交談是我之幸。”
蕩雲雪瞟了一眼她,半開玩笑的說:“哪有徒弟會喜歡師傅的說教呢。”
如她所言,蕩雲雪真是因為鸞弦閉關,很多話無人訴說,加之北望來此處勤了些,她與鸞弦年紀相仿,修為相仿,所以很多時候蕩雲雪便會以師尊的口吻與她相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