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蘇芙注意到,當晏珂宣佈繼承自己晏璟霖全部遺産時,站在一旁的晏瑾年臉色不太對勁。
“璟霖永遠是我最驕傲的女兒,我會用我的餘生懷念她。她是我此生最優秀的作品,她是我最珍愛的寶貝。璟霖,媽媽永遠愛你,永遠……懷念你……”晏珂最後說道,渾濁的眼淚滑過溝壑縱橫的臉頰。
蘇芙關掉視訊通話冷笑一聲,真是什麼樣的媽養什麼樣的女兒,一家人肚子裡全是壞水兒,死了還要懷念一下。這麼寶貝女兒,怎麼不去下面陪她!
弔唁過後是下葬儀式,蘇芙站在人群中看工人將晏璟霖的骨灰盒放入墓穴。
泥土一鏟鏟落下,她忽然感到一陣莫名的空虛。這個蘇家的仇敵,如今只剩一抔灰土,她本應該高興才對,怎麼……
“因為死亡會讓人變得感性。”艾雯在她身邊輕聲說。
過後艾雯要帶著蘇芙去見晏珂問候兩句,蘇芙討厭晏珂討厭得要命便沒去,拍了幾張晏珂的相片跟著艾雯回去。
駛離勞特布倫嫩,一路蘇芙都沒怎麼開口說話,她想起晏瑾年想要詢問蘇寄歡的下落,可她也想知道蘇寄歡到底去哪了。
剛到酒店,艾雯被一通電話擋住了出車門的腳步。
蘇芙在車旁等了會兒,艾雯搖下車窗結束通話電話望向蘇芙:“蘇芙,葬禮過後,晏珂回家的路上出意外了,她現在在icu,醫生下了病危通知書。”
安靜了許久,蘇芙終於露出久違的笑臉:“是嗎?太好了。”
淩晨四點半,蘇芙沒等來什麼訊息,卻等到了艾雯的敲門。
蘇芙一個激靈從床上彈起來,顧不上整理衣服快步開啟門。
“蘇芙,林總來了。”艾雯看了下時間,聲音裡帶著急迫:“她剛剛落地蘇黎世機場,現在正往醫院趕。晏珂快不行了,晏家的人都過去了,晏瑾年帶著律師團隊已經到了,看樣子是要做遺囑公證。”
蘇芙沒有過多猶豫,快步走向蘇菱房間敲響蘇菱的房門,帶著一行人跟著艾雯趕往醫院。
到醫院後剛停好車,艾雯接了通電話帶蘇芙幾人從另一個電梯上去,“林總聯系醫院的人支開了晏氏的人,現在晏珂已經在彌留的狀態。”
艾雯帶著幾人拐向側面的vip電梯,電梯門滑開後,醫院的走廊像一條冰冷的隧道,消毒水的氣味刺得人鼻腔發疼。
穿過走廊,往晏珂的病房走,映入眼簾的是令人窒息的場景:林總一身黑色套裝站在病房門口,關南欣和幾個西裝革履的助理分立兩側,最引人注目的是站在陰影處的幾名警察。
警察?還有這麼多人?
蘇芙疑惑怎麼會有這麼多人過來,也好奇林總帶那麼多人到這裡要做什麼。
聽見腳步聲,林總回頭,笑眯眯地沖蘇菱伸手:“蘇菱女士,您好。”
蘇菱禮貌握住,她對林總的觀感一般,這個林總是個非常重利且非常典型的生意人,和這種人不能談感情,只能談利益。
“您好,林總。”蘇菱微微頷首,目光已經越過對方,落在病房那扇門上。
“去見見晏珂吧。”林總側身讓開,聲音忽然放輕,“你們有十多年沒見了?”
她的話尾帶著刻意的停頓,彷彿在等待什麼反應。
蘇菱仔細算算,確實有十幾年沒見了。但晏氏給蘇家帶來的傷害,可是日日都能見到!
蘇菱的手指在門把手上收緊,她推門的瞬間,林總忽然在她身後開口:“等您出來,我們有重要的事情相告。醫生說她最多撐到六點。”
她看了眼腕錶,“現在是五點三十分。”
蘇菱對林總賣的關子並不感興趣,推開門,視線忽然變暗。
病房內的光線被調得很暗,晏珂躺在病床上,她身上被包紮得很嚴實,還有很多血跡滲出,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艱難的抽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