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亦,汴城很美。”白瀾抬起手機拍遠處的萬歲山,轉頭跟祝星亦說:“如果我們能多在汴城待著就好了,那樣就可以多在這裡感受感受美麗的古城風光。”
祝星亦低頭整理著東西道:“我們肯定要多來這裡監督《長離引》的拍攝,這部劇一點岔子都不能出。”
白瀾想起了韓瓏的話,也沒多想,直接把腦子裡的話說出口:“其實我也覺得你挺適合演唐離的,原著《長離引》裡面,唐離就是一隻小赤狐。唐離性格堅韌、倔強,被雲長洛寵得還有點傲嬌,這不就是你和蘇總嗎?找誰演都不如找你倆演,韓瓏導演還是很會識人的,可惜你們都否定這個計劃,要不然早開拍了。”
祝星亦的手停頓了半晌,白瀾這才意識到這些話不該說出來。祝星亦已經在幕後工作五年了,即便能在幕前現身,也不能輕易嘗試演戲。萬一觀眾不買單,這部劇的付出便打水漂。
可縱觀[星閃]和祝星亦的口碑,擁有優質影視作品和被法律認可[毫無過錯]的祝星亦,似乎真的可以從幕後回歸臺前。
“不要輕易賭,我不敢。”祝星亦接著忙活,“賭贏了皆大歡喜,賭輸了這部劇會全方位崩盤。而且就算我可以出演,蘇總會願意我演嗎?”
蘇寄歡那麼討厭她,怎麼可能同意她演唐離?
祝星亦讓白瀾別想了,“選角要慎重,誰都可以是唐離,但我不能。”
下午祝星亦出門跟鄧佳麗見面,聊了兩句便坐在觀光車裡逛萬歲山。
雨絲斜斜穿過飛簷鬥拱,祝星亦坐在觀光車裡望向隱在一片雨霧中的建築群。
春日的汴城到處都是精緻的宋韻,祝星亦在麓城住久了,閑暇時只會在周邊城市逛逛。但汴城和江南好景的風光不一樣,陌生城市裡的一切都讓她好奇。
昨天到汴城後她和白瀾隨意玩了玩,也感受到了y省人的淳樸民風。只是這兩天天氣不太好,總下雨,否則她也要玩個痛快。
空氣裡浮動著早春的香氣,景區內河邊的垂柳在陰雨天裡是鮮豔的嫩綠。湖上蒸騰的霧氣掩住了拱橋的形狀,越看,越覺得整個景區像是鋪開的水墨畫。
鄧佳麗坐在她身邊,過一個景點便跟她講未來景區開放後會怎麼運營。
《長離引》劇播之前,景區將正式運營開放,景區會推出大型劇本殺和沉浸式夜遊。鄧佳麗指給祝星亦看某個方向,說那處還有一片區域在施工,會陸續對外開放。
現在最緊要的是《長離引》的拍攝,但主角遲遲未定,誰都不安心。
祝星亦指尖摩挲著平板邊緣,沉吟片刻給鄧佳麗看心儀的候選人。翻看了下,鄧佳麗搖搖頭,祝星亦知道她不太滿意,便順著問她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雨刷器在玻璃上刮出弧形水痕,保養得宜的鄧佳麗聲音緩慢有力:“韓瓏前段時間跟我討論了選角的事,我考慮許久,覺得她的想法很不錯,也希望你們能選這兩個演員當主演。”
比起思來想去選主演,不如資方直接安排人進來。祝星亦立馬喜上眉梢問:“是誰?”
“是你。”鄧佳麗眉尾微挑,“你來演唐離。星亦,真不能再等了,再等,我們這些投資人都疲憊了。文旅局的想法是《長離引》可以配合景區正式運營開放前後播出,否則沒辦法拿出更好的宣傳效果。景區開放的時間不能改,《長離引》播得越快越好。”
雨聲忽然變得震耳欲聾。
祝星亦攥緊平板,指節泛白。
喉嚨裡堵上許多東西,祝星亦想要下意識說些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
面對過往的輿論,祝星亦是膽小瑟縮的人。即便[星閃]的影視作品已經讓她慢慢擺脫那些罵聲,她總無法過心理那關。
鄧佳麗知道祝星亦在怕什麼,慢聲細語說:“星亦,縮手縮腳的人難成大事。五年了,你為什麼還是不敢回歸熒幕?法律都沒有判定你有任何問題,而且我認為,你為了爬上去去做那些事,你是為了自己的前途,你明明很有野心。”
祝星亦被這個商界大姥的發言震懾住了。
旁人都在辱罵她為了一己私利背叛蘇寄歡,和晏氏合作,鄧佳麗竟然……誇贊她?
鄧佳麗靠在椅背上冷哼一聲道:“沒點手腕,怎麼在這個圈子裡混?真以為爬上去那麼輕松?你一沒賣身二沒被潛規則,你只是有手段,你只是能忍,若不是晏氏那群人沒本事被曝光,你現在還是耀眼的影後!你和他們合作又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了?你有野心又上進,他們憑什麼罵你?罵你的人都是沒本事的人!你這放在我的圈子裡,你做得這些事都拿不出手。比你骯髒的人多了去了,誰不想成功?成功是那麼容易獲得的嗎?誰不耍手段?!”
鄧佳麗的聲音中氣十足,讓祝星亦一瞬間以為自己毫無過錯。可想到蘇寄歡曾對著記者的話筒說出那句[我對她太失望了,我沒有想過她會是這樣的人],她又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