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哦”了一聲沒太放在心上,拿著周雅遞給我的嶄新毛巾和洗面乳去盥洗室洗了臉,然後老老實實的坐在沙發椅上仰著臉等她幫我收拾。
周雅化妝的技術非常好,比我姐要高出好幾個檔次,最直觀的表現就是她給我的臉和腦袋弄了將近半個小時才堪堪結束,要是換成我姐,保準連三分鐘都用不了就大功告成。
最後我姐拎著一個印著新華書店Lo裝著幾本書的塑膠袋趕了回來,不用問我也知道她去了哪裡。看來她現在已經沉浸在自己幻想的事業裡無法自拔了,就像壞掉的牙齒和別人地裡的蘿蔔。
我姐眯著眼睛瞅了瞅周雅重新“裝機”完畢的我,趁她著抱化妝籃走出去帶上辦公室門的空擋,惡狠狠的瞪著我,“把胸罩還有內褲穿上,這不是在家裡,當著外人就這麼騷/氣,像什麼樣子!”
我羞憤的臉立刻就紅了,伸著脖子齜牙咧嘴的跟她嚷嚷,“還不是因為你!你還是我姐呢,你居然想強X我,這是亂、倫你知道麼!”我想起昨晚她拽著我小內褲邊沿往下拉的情景,底氣也足了不少。
畢竟我佔著理呢。
可下一刻我姐就讓我明白了什麼叫“大炮射程之內,遍地才是真理”的道理。擁有強大武力的人說的話才叫做話,而我這種弱雞說的話就跟偶蹄類動物屁股後面噴射出的氣體沒什麼區別。
她撿起軟床上我的小內褲、罩罩還有安全褲,一把就甩在了我的臉上,指著我的鼻子堂而皇之的轉移著話題,“說你你就聽著,還跟我犟上了,不知道‘疼’字怎麼寫了是麼?”
“一個病字旁,一個冬天的冬。”我說。
她揮了揮沙包大的小拳頭,我瞬間就識趣的閉上了嘴巴。我姐就是我姐,始終都沒有變化,霸道又奇葩。我鼓著腮幫子氣呼呼的彎腰蹬腿兒的往身上套那些輕薄又緊緻的內衣。
最後,是周雅開著車把我和我姐送回了錦繡家園的家,臨下車周雅從副駕駛的下面抱出一個大袋子塞給我,說:“大老闆給你買的零食。”頓了頓,她又說,“沒有樂天的東西。”
我不自在的撓了撓頭,感覺像個嘛事兒不知道的村妞兒,“樂天是什麼東西?”
周雅笑了笑,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我看到我姐看傻子一樣看我的眼神。
我和我姐站在小區門口,看著周雅調過車頭,她潔白細膩的胳膊伸出車窗衝我們招了招手,然後揚長而去。
我問我姐,“什麼是樂天?我只聽說過樂視。”
我姐一臉嚴肅的瞅著我,用前所未有的鄭重語氣說,“我不知道,自己上網查去。”
我啞然,剛才那一本正經的樣子原來只是我姐的偽裝,看來我們姐兒倆都是不相上下的無知。所以,我決定不再糾結這個問題,管它是什麼東西,跟我又沒關係。
小區裡傳出一陣禮炮的炸響,一排穿著禮服、蹬著漆黑的二八腳踏車的男男女女神色輕快的從摺疊門裡湧出來,他們的車頭山都掛著氣球和紅花。腳踏車隊的中間,穿西裝打領帶、胸口掛著“新郎”胸花的年輕男子推著一輛拉磚頭的小推車,小推車的車斗裡坐著滿臉幸福的新娘。
我目瞪口呆的和我姐站在門邊等著車隊從我們身邊經過,新娘抱著碩大的花束,潔白的婚紗把她襯托的如同仙女一般美麗溫柔。她漂亮的大眼睛掠過我的臉蛋,眼神裡的驚豔一閃而逝。
“新婚快樂!”我鼓起勇氣低聲說了一句。
她聽到了我的祝福,抿著紅潤鮮豔的嘴唇輕笑,“謝謝。”
新郎“喲呵喲呵”的唱著“紅高粱”的曲子,在洶湧圍觀的人群中和護駕一樣的腳踏車隊逐漸遠去。
我感覺我姐拉住了我的手,輕輕捏了捏我的手掌,在我耳邊說,“我們去拍照片啊,拍婚紗照。”
不算溫軟的觸感和她撥出的熱氣讓我一陣心旌搖盪,下意識的就“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