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輕輕的合上。
裴刑感覺自己的眼淚滾了出來。
他還是來了。
還是知道了。
躺在病床上,身上打了麻藥,幾乎是一瞬間昏睡過去的。
裴刑耳朵裡聽不見外界一切聲音,只覺得尤為的安靜。
但唯一能夠感知到的,是在門合上看見少年的那一刻,他心髒劇烈的跳動。
手術結束的很快,身體上的麻藥散去的時候,裴刑能夠聽見少年的聲音。
“他的身體,現在已經到哪種地步了?”
“如果我沒猜錯,他這打的是營養針吧?他的病這麼嚴重,你們就打營養針?”
“呵…敷衍……”
裴刑睜開眼,沈既白目光靜靜的落在他身上。
燈光照著交錯的眼神,他們不言語,卻已經訴說了許多。
被質問的護士姐姐逃跑似的離開了病房。
沈既白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他沒再去看裴刑,只是往玻璃杯裡倒了杯水。
“喝點水。”
把水杯遞過去,兩個人的指尖觸碰,有一種詭異的感覺。
“你怎麼知道的?”裴刑的聲音幹澀。
“我不傻。”沈既白低頭又在削蘋果。
曾經的角色互換,裴刑低垂下視線。
呼吸聲交錯著,沈既白終於壓抑不下胸口的怒火,他將蘋果放在了桌上。
“你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自己一個人偷偷的死掉?”
“還是你覺得我的心是石頭做的,我不會後悔?我不會痛苦?”
少年的聲音藏著哽咽,眼淚順著蒼白的臉頰滑下來,可憐至極。
他垂在身側的手指捏緊,深吸了一口氣。
“裴刑,你真的……太壞了。”
淚落在倔強的唇角。
裴刑看見自己的眼淚掉進了面前的水杯裡,濺起了零星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