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還在吃?!
他憑什麼還能吃得下去?!
宴明舒真想掀桌而起,把這些飯菜蓋蒲滄臉上。
看著蒲滄骨骼突出的手腕,再看看厚重的實木桌子,轉而拍桌而起。
實木桌子果然堅硬厚重,一巴掌拍下去宴明舒手心生疼。他此刻也顧不上疼了,腎上激素控制著他,讓他整個人像炸毛的刺蝟,僅剩的一點驕傲讓他不要失態。他禮貌而客氣的說:“做出這種事情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相信蒲總也不需要一個做飯難吃還沒分寸感的廚子,我申請辭職。祝蒲總早日找到更合心意的員工。”
蒲滄看他,表情陰沉。
過於恐怖的表情甚至沖淡了他過瘦帶來的ai感,讓他看上去像擬人化的動物,披著人類的皮囊,實際上一張嘴能把他的喉管咬開。
宴明舒毫不畏懼,坦坦蕩蕩和他對視,火上澆油:“毀約的賠償金明天就給您,現在,請把我這半個月的工資給我。蒲總不知道公益專案沒關系,您不愛吃飯,也不知道有些小孩需要更營養的飯菜。”
說完,他轉頭往外走。還沒走出兩步,忽而聽到身後的聲音。
蒲滄簡直是從嗓子眼裡一字一字擠出來的:“你以為你很偉大嗎?”
宴明舒的火氣唰的一下就燒起來了。
這個陰晴不定、毫無人情的神經病!這和偉大有什麼關系嗎?自己就只是在做自己覺得有意義的事情,給自己扣一個偉大的帽子,進而指責自己只是為了這頂高帽嗎?
蒲滄的第二句話跟著砸過來:“你以為他們會感激你嗎?”
宴明舒氣傻了,轉過頭對峙:“不然呢?我就是很偉大,他們就是會感激我。你沒經歷過他們的生活,不知道這些意味著什麼。”
蒲滄一字一句反駁,擲地有聲蓋棺定論:“不會,他們會恨你。恨你從一出生就擁有這些東西,恨你高高在上的給予施捨,恨你的同情和憐憫,恨……”
“神經病!”
宴明舒再也忍不住,破口大罵,“不會有人這樣!你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陰暗嗎?除了你根本沒人會這樣想!”
蒲滄被打斷,久久的看著宴明舒,反而笑了:“對,只有我會這麼想。”
“只有我恨你。”
宴明舒真的要被氣炸了,甚至沒有理智分析蒲滄這句話背後到底代表著什麼,話趕話的頂上去:“你也配?”
蒲滄笑得更開懷:“我不配。”
他的笑容驟然消失,聲音也輕了,“所以我才更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