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明舒放下筷子,起身:“不打擾你了,你先慢慢吃。”
站起來的速度太快,眼前又是一黑,差點栽過去。
關鍵時候蒲滄站起來,他一下栽到蒲滄肩膀上,被蒲滄扶住站好。
對方的力氣很大,捏得他胳膊發疼,就連撞到對方肩膀的胸口,也被突起的骨骼硌得疼。
宴明舒疼了一下,反而很快恢複意識,眼前也完全清晰起來。
他看到蒲滄陰沉的臉色,甚至比昨天蒲滄自己胃疼時還要難看,就連語氣也冰冷至極:“為什麼總不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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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實在太餓又實在不想吃自己做的難吃東西感到委屈,也可能是昨天蒲滄給自己擦手的動作過於細致讓他察覺到蒲滄對自己的珍視,更有可能是兩者兼而有之,知道對方珍視自己,所以一點委屈也忍不了。
宴明舒皺著眉,一句話說得震耳發聵:“因為我做飯很難吃啊!”
蒲滄的臉色依舊很難看。
但這句話就像個開關。之前宴明舒哪怕心裡清楚也不好意思主動提。現在說都說了,他就再也停不下來。
“我根本掌握不好火候,怕再把雞排和滑蛋炒焦讓你胃疼,都是蒸出來的。蒸汽把它們弄得水嘰嘰的,口感真的很惡心。”
“拌麵也很難吃,蔥油還全是蔥味一點都不香。”
“還有這個蒸蛋。”
宴明舒提到蒸蛋就生氣,覺得這個雞蛋非常不識好歹:“我都做第二次了!別人做出來都是布丁一樣嫩滑,為什麼我做出來就是這個樣啊?!”
他甚至問蒲滄:“你告訴我!你覺得它們好吃嗎?!”
蒲滄:“難吃。”
宴明舒:“……”
他當然知道很難吃,因為他也覺得很難吃。但蒲滄花那麼多錢請他來做飯,哪怕他做那麼難吃,也都一口口吃下,再加上昨晚蒲滄生病時的潛意識反應,宴明舒有了點不切實際的猜測。
所以在悲憤下問出這句話,未嘗沒有聽蒲滄說“好吃”的期待。
但蒲滄說難吃。
沒有一絲猶豫。
宴明舒的悲憤變成了生氣。
他一把掰開蒲滄的手:“我一開始就說我不會做飯了,你還非讓我做!就是很難吃,餓死我都不會吃的!這種東西狗都不吃!”
不再看蒲滄什麼樣,他氣沖沖回到自己房間,一腦袋栽到床上。
越想越生氣。
不識好歹的雞蛋、牛排、拌麵、一切食材。
不識好歹的調料。
不識好歹的鍋碗瓢盆。
不識好歹的蒲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