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梅大姐一聽這話登時想起什麼,哭得更激動:“她們也死了,都死了……”
如此看來她已經知道真相,只不過身為母親的她無法接受現實,回來後默默把房子打掃幹淨,然後編了個理由自欺欺人。
莊慕興站起身:“你的女兒沒死,只是暫時被魔蟲奪去心智,仙盟有辦法救人。”
他特意用堅定的語氣給人希望,不想梅大姐糾正道:“不,我家小娃死了,大娃變成怪物了,然後大娃把小娃……”
她紅著眼睛說不下去了,莊慕興也不願聽下去,直接將鐵鍬塞到她手裡:“你要是還在這裡哭,可能連大娃也救不回來了。”
“……”梅大姐抬起頭,眼睛裡終於有了光亮。
兩人從後門溜了出去,不過他們把姐妹倆最常去的地方尋了個遍也沒發現大娃的蹤影,正要找第二遍時遇到了趕來的蕭盼。
梅大姐一見到他就跪地道:“蕭少主,您是仙盟的人,求求您一定要找到我的孩子,求求您救救她……”
蕭盼扶起她,然後看向莊慕興。
莊慕興把事情的原委簡單說了,三人又把整座小城跑了個遍但依然無果,此時本就灰濛濛的天空迅速暗了下來,他們只得回到房子中靜觀其變。
梅大姐喝了藥後沉沉睡去,莊慕興則替她愁眉苦臉起來:“蕭盼你給個準話,這種情況有幾成能把人救活?”
蕭盼沒急著回話,而是從扳指中變出一顆透明的球,球中心懸浮著一隻油光發亮的黑殼八足蟲。
“這是我從那貓嘴裡取出來的魔蟲,是仙盟尚未記錄的種類,據我推測此蟲的毒性是普通魔蟲的上百倍。”
莊慕興陷入沉默,他發現這個世界的活物除了人類外沒有一個能用現代生物分類法進行歸類,他忍著不適感觀察這只蟲子,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其眼睛在哪裡,索性放棄轉而對蕭盼道:“那些貓呢?”
“它們在魔蟲離體後就倒下了。”
莊慕興知道這是委婉的說法,心裡格外的不好受,想他平時自詡為熱愛動物的學者,如今卻三番五次地把動物們送進地獄之門令其慘死異鄉,如何叫他不心痛。
蕭盼撫上他的後背,輕拍以示安撫:“你該歇了。”
他們就這樣熬過一夜,而第二日的天空不僅不見陽光還紅得滲人,片刻後又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怎的,莊慕興總覺得這雨點有股酸臭味。
三人戴好雨笠出門,發現街上已經沒有人了,梅大姐感慨道:“鄉親們都回家了,就我娃兒還沒回來。”
莊慕興忽然繃緊一根弦,拉著蕭盼往別人家走:“快,不能讓他們呆在一個房間裡。”
他害怕梅家姐妹的事再次上演。
好在情況比他想的要樂觀,那些被感染的人有的躺回了床上,有的趴在地上,彷彿無事發生般睡得安詳。
莊慕興想了想,提議道:“咱們趁此機會取出大家體內的蟲子如何?”
蕭盼如實道:“我之前從未處理過這種魔蟲,無法保證取出後人還能活著。”
莊慕興蹲下身觀察片刻,發現地上這人的後肩鼓起一個黑包,其大小與那魔蟲相差無幾,遂道:“蕭盼,你把你那聚寶盆裡的寶貝都拿出來備用,咱們先把這種侵入不深的蟲子挖出來。”
這確實是當下可行性最高的辦法,蕭盼依言照做,為了提高效率他們分為兩組雙線並進。
莊慕興以前沒少做動物解剖實驗,但還是頭一回對人下刀,他小心翼翼地用小匕首劃開黑包,只見裡面流出一股散發怪味的黏液,而那魔蟲感受到威脅後竟當著他的面往皮肉裡鑽,同時昏迷的人口中發出痛苦的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