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慕興觸物生情,不由得地向前邁出一步,但又被蕭盼攔住。
“別靠近,它們已然被寄生。”
這句話徹底吹滅了莊慕興心中的一絲希望,他頓時感到呼吸困難,彷彿被一塊從天而降的巨石砸中,而他的靈魂正在被一點點碾碎。
“是我害了它們。”好半天他才擠出這幾個字。
蕭盼卻不認同:“是魔族害了它們,你只是做了你該做的。”
莊慕興看了他一眼,對方依舊是冷冷的神情和淡淡的語氣,不過眼下的確不是爭論對錯的時候,莊慕興穩住心神,握緊掃把準備作戰。
但蕭盼沒給他這個機會,施了個法術將莊慕興送上屋頂:“你先去救人,這裡交給我。”
莊慕興剛想說這是他召來的貓該他負責,下一刻便看見那些貓如鬼魅般閃到了蕭盼身前並噴出一道毒液,莊慕興立馬打消了助戰的念頭,老老實實地摸著屋脊往回走。
街上的人全都仰頭看著他,好在有魔可魔愛兩位護法牽制著倒也不叫人恐懼,半個鐘頭後他終於爬回了住所。
莊慕興在原世界有過多次登山觀察動物的經歷,因此一番折騰下來還剩不少體力,他利索地翻身進屋,氣還沒喘勻卻發現床鋪上的人不見了。
“梅大姐?”
莊慕興找遍整座房子也不見人影,一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不會回去了吧?
思及此,莊慕興一刻也不敢耽擱,迅速翻窗而出並落到了地面,他吩咐魔可魔愛在前頭開路,然後將鐵鍬橫在身前防禦。
沒想到魔可魔愛這兩只還挺給力,直接來回交換著將行屍走肉般的人們踹倒,為他開出一條暢通無阻的大道。
千萬不要看見、千萬不要看見……
莊慕興一邊狂奔一邊在心中祈禱,他一個外人尚且承受不住那時的畫面沖擊,更何況身為母親的梅大姐呢。
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梅大姐家,在門口做好心理準備後才敢敲門,他本來沒指望有人來開門,不想老舊的木門當真敲開了。
“是你啊……”梅大姐面如死灰,一見是他有點失望,“請進。”
莊慕興隨她進屋,目光在地面掃了一圈,先前那些東西居然不見了。
梅大姐照例為他倒了杯渾濁的茶,然後獨自坐在椅子上出神,眼神呆滯得宛如一片紙人。
“梅大姐,”莊慕興不敢刺激她,試探道,“你家孩子呢?”
誰知,梅大姐忽然露出一個誇張的笑容:“她姐妹倆從去年起就囔囔著要去城外見姥姥,我男人前兩年剛走,家裡太多事情需要我打理,就一直託著沒帶她倆去,現在這倆丫頭學精了,趁我出門買菜的工夫就跑去城外找姥姥去了,呵呵呵。”
“……”
莊慕興聽她一口氣講了一段不合時宜的話,非常擔心她的精神狀態出現問題,道:“那你娘住在城外哪裡呢?我們可以去找她們。”
梅大姐瞬間收斂笑意,掩面而泣:“我娘早就死了。”
莊慕興也不知該說什麼了,他以前很少碰見需要安慰別人的情況,思來想去只好道:“那我們去找你女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