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超廣說完就開門走了,而洛蔚寧還在消化著這件事。
洛蔚寧自認為她悟出的道理高深莫測,以秦揚這種有陰謀而無大智之人,怎麼可能識破個中緣由?原來是背後有能人指點。
夜晚,東宮裡屋簷下的燈籠都燃著明亮的燈火。院子十分靜謐,只有間或走過幾個內侍的腳步聲和他們的低語聲。
忽然,雜沓的腳步聲響起,路過的幾名內侍紛紛俯身行禮。
“太子殿下。”
向恆剛回府,身後還跟著兩名親信護衛。他對內侍們只輕輕地回了一聲“嗯”,然後徑自往內院走去了。
他停在一處小院外,兩名護衛識趣地止了步。
踏進院子,石板甬路兩邊栽滿了梅樹,正值寒冬,梅花綻放,整片院子點染著粉色,讓人看得賞心悅目。
屋內兩名侍女及時迎了出來,朝向恆行禮。
向恆問:“公主可歇息了?”
他仍然尊稱趙淑瑞為公主。
其中一名內侍道:“還在屋內作畫。”
於是向恆踏進了屋子。
趙淑瑞居住的是太子府上鮮少的建有地暖的院子,雖然闊大,卻在冬季裡每天都保持溫暖,尤其是夜晚。
趙淑瑞外面只穿著長袖褙子,守孝期間,一身的淡雅素色。匆匆從裡屋出來,朝向恆行禮。
向恆趕忙扶她站直,然後邊走進裡屋邊微笑問:“在畫什麼了?”
“沒什麼。”趙淑瑞神情淡淡的,跟在向恆身邊。
向恆走到書案前,本想一睹趙淑瑞的作品,然而畫沒見著,墨水的汙跡倒是見到幾片,這狼狽的光景,顯然是匆忙收拾所致。
笑容頓時凝固,回頭看向趙淑瑞,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滿不在乎。
“既然太子來了,到榻上坐坐吧!”
向恆的心房像被箭擊中,突然襲來劇痛。
她說的“榻上”,在外間……
他緩了良久,還是擠出了微笑。
“好。”
兩人回到外間,坐在榻上,隔著一幾案。趙淑瑞為他斟茶,眼神始終與向恆錯開。
向恆試著找話題,“巺子就要大婚了,等她完婚後,我再向父皇提請立你為太子妃,不會委屈你太久的。”
趙淑瑞依然波瀾不驚,她不關心楊晞要跟誰大婚,也不在乎當什麼太子妃,她的心在向氏一家殺害她父皇那天就已經死了。
“沒關系。太子妃乃是日後的皇後,母儀天下,妾身做不了,太子還是另擇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