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一道黑色身影就踏進了書房,秦揚扯下蒙面巾,卻見他臉上掛著莫辨善惡的微笑。
全少監緩緩起身走向他,很快就看清了他的臉龐,知道那是秦渡之子,如今已投靠了高黨。
“深夜造訪全少監,晚輩秦揚打擾了。”秦揚故作客氣地拱手道。
“秦公子一身黑衣,翻牆入我府,不知這是不合禮節的嗎?”全少監面露慍色。
秦揚淡笑著,毫不客氣地在椅子上坐下,靠著靠背,手搭在椅子扶手,優哉遊哉的樣子。隔著一張幾案還有另一把椅子,他做了請的手勢,反客為主道:“有件事王縣公託晚輩請教你,全少監不妨坐下一談?”
全少監猶豫了一陣,終究是沒坐,雙手別在身後,昂首挺胸,“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王縣公託晚輩問問您老,一個冷宮棄妃,是如何值得您老人家寧願違心地在官家面前一派胡言,也要救出來?”
“背後指使之人,到底是誰?”
全少監咬了咬牙,反駁,“老夫乃司天監少監,你可別出口汙衊!給官家託夢者,是老夫佔蔔得出,實話實說,為君分憂而已!哪是有人能指使的?”
秦揚看著他錚錚鐵骨的樣子,輕笑一下,不緊不慢地拿起手邊的茶壺,倒了大半杯茶。不知什麼時候,指間把玩著一個玉白色的小瓷瓶。
“全少監可知道我手中是何物?”
對方不語,他又繼續道 ,“相信你也聽聞五皇子是怎麼死的了?沒錯,就是我手上這種毒物,王貴妃為了您老,特意從宮裡送出的。”
聽秦揚這麼一說,全少監立即就知道白瓷瓶裡面裝的是什麼了。天下至寒之毒,服之必死無疑。剎那間,背後彷彿捲起了一陣涼風,吹得他渾身汗毛倒豎。
“你想幹什麼?”
“你和我爹是一夥的吧?只要你說出你們背後的勢力,這藥晚輩就替王貴妃收回去了。”
秦揚本也想從秦渡那裡調查出來,可秦渡與他約法三章,他投靠高黨可作罷,但別想趁著便利從秦渡那裡得到什麼秘密,否則他就替天行道,殺了他這個逆子。
有了約法三章秦渡仍不放心,書房重地派專人把守,對他防得很緊,故而秦揚早已打消在秦渡身上探取秘密的心思。
全少監看著秦揚如鷹隼的眼眸愈發濃烈的殺氣,早已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仰面長嘆一聲,冷笑道:“高黨仗著王貴妃撐腰,為禍朝綱,人人得以誅之。秦殿帥剛直不阿,怎麼會出了你這樣賣父求榮的不肖子?”
秦揚顯然被刺激到,咬牙強忍著怒火,“有活路不走,非要尋死路,全少監就別怪晚輩不客氣了!”
說完,他一邊站起來,一邊拔出瓷瓶木塞,右手抬起,瓶出一股細流泛著寒煙,緩緩瀉入茶杯,與茶水激蕩,發出清脆的響聲。
深夜格外安靜,襯得聲音尤其響亮可怖。
全少監瞥了一眼門口,大門敞開,看著秦揚轉身拿茶杯,立即往外跑,剛打算張口呼救。哪知秦揚是故意轉過身捉弄他的,他剛跑出一步,立即就感覺被抓著後衣,一股雷霆猛力把他往後拽去,撞中茶幾上,幾上的白瓷瓶不經意間滾落了地上。
秦揚將人壓在牆壁,用力捏著兩腮,令其張開嘴,很快就把帶著毒液的茶水灌了進去,速度之快,全少監毫無招架之力!
一杯毒液灌完,秦揚把人推到椅子坐下,擱下茶杯,幹淨利落地拍了拍手,然後看了一眼書房外的院子,空無一人,並沒有人發現他,便輕輕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