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禮盒?”。
“今個兒都臘月二十八了,這時候去人府上好意思空著手?更別說要拜會的還是個老人,呆
看著宜嗔宜喜的七織,唐成是徹底無語了,“跑快點兒”,向來福擺了擺手後,他就帶著關前裕向外走去。
路過七織身邊時。剛才一直微微偏著頭的關前裕忍不住藉機又看了七織一眼,及至七織向他展顏一笑後,關前裕遂又低下頭去。
這個女子太漂亮了,簡直就是個活妖精!
“呆瓜**來的人果然也是呆瓜”,直到目送著唐成出了二進院子看不見之後,嘴角抿著一絲笑的七織這才轉身去案几上收拾湯盞。
蘇燦是一個看上去很普通的老人。普通到你見著他時很難相信這就是天下間最擅長潛行跟蹤和資訊收集地人,也許就是因為他的這種普通才成就了他在這一特定領域的成就?
將唐成等人讓到正屋火籠邊坐下後,蘇燦捧著一個黑燒陶的茶碗嘆聲道:“就不說房子和一月五十貫的月俸。單說那套秦二世時的刑具,多少年了都沒見著這麼完整地東西,我是真想要啊!但想要是一回事,要不要得起又是另一回事,我老了,什麼也幹不動了,想要也要不起了。害公子白跑了路,老朽實在是抱愧的很”。
唐成沒理會蘇燦的叫老。也沒跟著這個說下去,那樣只能是被他牽著鼻子繞***。\/*/\“蘇推官,令郎比部司蘇主事滿四十了吧?”。
聞言,蘇燦收起了剛才地一臉笑,他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但眼神中分明已有了很濃的戒備之意。
對此唐成只做未見,在火籠上翻烤著手繼續淺淺笑道:“這個年齡倒是有些尷尬,放在皇城六部二十四司裡來看,四十歲的從五品員外郎還不算什麼,但四十歲的主事……”,言至此處。唐成也像蘇燦剛才一樣的深深一嘆。官不易呀!熬走一任上官更是難。誰知道他會不會連任?再這麼幾年磋磨下來,轉眼可不就到四十五了。好嘛,終於把上官熬走了,這時候吏部又該嫌你人疲力衰,精力不濟了。蘇推官你是老刑部,看我說的是不是這個理兒?”。
唐代六部主事與員外郎之間的區別就如同後世裡的正處與副廳一樣,看著只有半級之差,但因這半級差別真實反映出地東西簡直不可以道里計。後世裡做官的有多少人窮極一生也爬不過這個坎兒。
與後世官場裡存在地縣處、地廳,省部級三個區分門檻一樣,在唐代官場裡七品,五品,三品也是三道坎兒,正是這三個坎將普天下的官兒們分出了高三等。
以蘇和的年紀,若是能趁這次機會接任員外郎,那他就一步邁進了五品的這個坎兒,從此他的升遷調轉吏部就沒了直接管轄權,總得天子親自御筆硃批了才算。也只有到了這一步才算真正有了與本部堂官及佐2侍郎接觸的機會,這也恰恰意味著以後繼續升遷的可能。
但以蘇和的年紀若是這次都升不上去,等熬走這一任上官,年紀更大的他也就更沒機會了,這也意味著不出現奇蹟的話,蘇和一生地仕途就算走到頭了。\*\
半級之差,上去了就是一片光明,上不去就是塵埃落定,蘇和只有眼前這一次機會。
等了一會兒見蘇燦還是沒說話,唐成乃又悠悠聲道:“做官不易,為人父母就更難了,小地時候盼著他們平安長大,長大之後又盼著他們能好生唸書有個功名,總算是金榜題名有了功名之後,又盼著他能有個光明的前程。這幾樣裡隨意那一遭沒弄好,當父母地也難安得下心,心思難安,又何談頤養天年?”。
唐成一點也沒覺著以他如此年紀說出這些話有什麼不妥,說完之後照例向蘇燦問了一句:“蘇推官也是為人父多年的,看我說地是不是這個理
蘇燦也像剛才一樣沒答唐成的話,唐成也不急,只笑眯眯的在火籠上烘烤著手。蘇家正房內一時沉寂下來。
良久之後,房中有了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自打唐成開口後一直沉默的蘇燦終於說話了,“你要老朽做什麼?”。
“就幹蘇推官四年前的老本行”。
“你是誰?老頭子這次又是給誰幹的?”。
唐成聞言卻沒直接回答,只是笑著反問了一句,“推官真想知道?”。
“魔怔的老糊塗了”。蘇燦深深地看了唐成一眼,“不知道好,還是不知道的好”。
“老一,你現在就回去把那套刑具,房契給蘇推官送過來”,唐成互動搓了搓已經烤的暖烘烘的手後站起身來。“年初六皇城各部開衙,但總得過了初七的人日節後才會理事,初八通訊息。初九令郎就該履新比部司員外郎了,那麼,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