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西部張掖地區來了些突厥人,還在等待朝廷詔令的安置。
雪花飄飛間,一行二三十人的隊伍從積石山谷道中冒了出來,頂風冒雪的來到了積石鎮,立即便被駐守在這裡的唐軍給圍住,很快便弄清了他們的來歷。
吐蕃人的使節到了。
這些人的狼狽就不用說了,在寒冷的深冬時節穿過積石山,簡直和找死差不多。
據他們自己說,啟程的時候有一百五十多人,等到穿過積石山進入大唐涼州地界,只剩下了二三十人,其餘的都被凍死在了路上。
也就是吐蕃人的生命力比較頑強,不然可能一個人都走不出積石山。
說是使節其實也是高看了他們,他們是奉吐蕃統帥囊聶瑪本的命令來到平地,想要去傳說中的長安,見一見平地人的國王。
這是吐蕃人固有的習慣。
他們和人打交道分為幾個階段,首先就用刀槍來打個招呼,勝了的話自然就要進行毫無顧忌的掠奪和征服。
如果吃了虧,他們就會像這樣派出使者來跟你說話,主要是探聽敵人的虛實,其次才是談判。
一般來說在這個階段說明吐蕃人冷靜了下來,但你不用對他們抱有任何期待,吐蕃人只有在面對神靈的時候才會遵守承諾。
他們不相信敵人說的每一個字,所以他們自己也不會信守任何跟敵人訂立的約條。
吐蕃人使節的到來其實只能表明吐蕃人開始正視這個對手,並承認平地人有實力跟他們平等相交,不再將之看做是一個肥碩的獵物。
就像吐蕃人不理解平地人的想法一樣,大唐的人們也無法深刻了解他們的思維方式,畢竟大家接觸的時間還短。
涼州的官員以及唐軍的將領們其實都將吐蕃人視為另外一個崛起的胡人部族,突厥人明顯是最好的參照物,這無疑會產生不小的偏差。
不過雙方結下的仇恨是如此的真實,吐蕃人的暴行讓唐軍上下盡感憤慨,所以吐蕃使節們沒有得到任何的優待。
這本來就不是後來自詡禮儀之邦,優待各國來人的年頭,中原大地戾氣橫生,還遠沒到收斂起來表現雍容寬仁的時候。
大家的思維和行動都顯得很是暴躁,以牙還牙以血還血才是當世的主流,尤其是大唐的軍人就更是如此。
駐守在積石鎮的唐軍將士根本沒容吐蕃人在積石鎮喘口氣,先就斬殺了幾個嘟嘟囔囔,口出不遜,好像沒鬧明白狀況的傢伙,然後才用鞭子和棍棒讓來人徹底明白了他們的處境。
稍稍問明來意,唐軍便派了一隊人像趕羊一樣送他們去了北邊。
一路上由於唐軍士卒惱他們大冬天讓自己還要遭受風寒之苦,極盡虐待之能事,所以能到得姑臧的吐蕃人只剩下了可憐的八個人。
全都瘦身成功,凍的要死要活。
唐軍士卒最喜歡的遊戲就是讓他們裸(和諧)奔,死一個就換下一個,他們表現出來的暴虐在某種程度上並不下於吐蕃人,吐蕃人的生命在他們眼中沒有任何的價值可言。
因為唐軍當中沒有任何優待吐蕃降俘的宣告,那麼任何吐蕃人到了唐軍手裡,便都形同玩物,連奴隸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