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還是連連搖頭,“信可不是兒子拆的,只是正好被兒子見到了而已,嗯。就稍微瞅了兩眼……您也別生氣了,難道您就不想見一見馬邑出了些什麼樣的人物?”
李淵氣結,這個兒子他真是管不了了。
從軍都不帶跟父親說一聲的,就跟在了雲定興的身邊。
雲定興是什麼人?一個只知道花言巧語的傢伙……外人會怎麼看?是不是會說唐國公李淵把兒子託付給了雲定興?
那他李淵不是跟雲定興成了一丘之貉?
火氣來的快,其實去的也不慢,李淵的人生哲學向來是不能強攻便要智取。只是李世民和李秀寧截然相反,時不時的總能勾起李淵的怒火,想要收拾他一頓先。
“你是不是想派人去馬邑?”
李世民一拍桌子,瞪大眼睛就道:“您不說兒子都忘了,我已經派人去了。”
李淵狠狠喘了兩口粗氣,接著問,“你派人去哪兒了?”
李世民張口欲言,卻又止住,先就到了門口,厲聲道:“都離遠些。”
於是,候在外間的人等,頓時作鳥獸散。
回來坐下,李世民才道。
“兒子派人去恆安鎮了,要說恆安鎮軍……應該沒多少兵力啊,差不多兩三千人就是大鎮了吧?”
“兒子覺著,捷報要是真的,恆安鎮定然不止兩三千人,應該有一萬到兩萬人馬……沒守馬邑,卻留在了雲內,嘖嘖,李郡丞真是好膽量啊。”
這是最讓李淵窩心的一點,這個兒子聰明著呢,卻總是吧……有點那個,連他這個父親也說不好,怎麼就養出這麼一個兒子來了。
“若是那樣的話,李靖人頭落地,也不足為過。”
這次李世民終於收起了笑容,毫不客氣的搖頭道:“父親此言差矣,皇帝北巡本就不妥,致有雁門之圍,前去救援者,不過中規中矩,算不得良將,李郡丞若真是在雲內留有大兵,引而不發,最終一擊而中,如此,方為上將之才。”
“父親,如今天下大亂,朝廷威嚴盡失,各人都在招兵買馬,割據之勢漸成,如今父親坐鎮晉地,正應廣攬晉地豪傑為己用……若是隻和王氏之人交結往來,將來必是後悔莫及。”
“如今要能早作準備,將來即便不能稱雄天下,也能保我李氏一門富貴,父親,您說兒子說的對不對?”
李淵靜靜的聽著,再沒有方才的火氣,目光幽深的好像一汪幽潭,深不可測。
這些事情,他想過嗎?當然想過,估計現在幾乎所有大閥的閥主們,都在仔細的權衡得失,準備迎接真正的亂世的到來。
只是他李淵絕對不會宣之於口,即便是面對最親近的人,他也不會明說什麼。
但這個兒子直接戳破了這張紙,讓他有點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