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張白騎睜開雙目,淡淡應了聲,繼而搖搖頭,自嘲說道,“偌大天下,讓我張白騎心生畏懼者,寥寥數人,其中,你江哲當居首位……”說著,他動了動坐姿,嘆息說道,“若是沒有你江哲,恐怕我黃巾早已坐擁天下大半……”
“那可不然,”江哲搖搖頭,就實說道,“我主麾下治世賢士、善戰猛將車載斗量、難計其數,即便是沒有在下,精通謀略者,何止郭奉孝、荀公達等人?”
“話雖如此,曹孟德帳下,除你之外,卻無一人可叫張某如此畏首畏尾!”
江哲抬眼一望前面那人,凝神說道,“憑心而論,如今我主坐擁八州,幾近大半天下,即便是你張白騎妄圖逆天而為,亦難以……”說著這裡,江哲搖了搖頭。
“那可不見得!”豈料張白騎淡淡一笑,取過酒盞笑道,“你主曹孟德雖看似坐擁八州,實其中多有禍端,除去其他,我自是不信,幷州刺史、原我黑山黃巾之首張燕,眼下卻是老老實實做他那刺史之位,……”
“子安卻不是野心昭著之輩!”
“子安?”張白騎愣了愣,忽然大笑道,“我倒他為何如此有恃無恐,回絕了張某遣去的使者,原來如此,說起來,他與你多有淵源,有你在,他張子安自可得保無恙!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最後兩句,語氣隱隱帶著些悲涼之意。
有些不忍地暗歎一聲,江哲猶豫一下,忽然沉聲問道,“張帥,仍欲攻此關?”
“攻!為何不攻!”張白騎鏗鏘堅定,叫楊鼎與孟旭猛然心驚。
“既然如此,江某告退……江某以為,既然是天意,如何能憑一己之力妄改?如此,亦能稱之為天意?望張帥好自為之!”說著,江哲搖搖頭,起身欲走。
只見張白騎眼神流露出幾分茫然與蕭索,見江哲起身,忽然喚道,“且慢!”
“唔?”
微微一嘆,張白騎抬手復請江哲坐下,繼而深沉說道,“江哲,我欲與你約定一事,不知你敢是不敢?”
“約定?”再復坐下的江哲疑惑地抬頭望著張白騎。
“對!十日之約!”張白騎沉聲說道。
“十日之約?”
汜水關官邸之中,賈詡撫須疑惑問道,“司徒,何為十日之約?”
望了望左右,見屋內賈詡、司馬懿、鍾繇、曹純、徐晃、曹昂、陳到等人皆是翹首望著自己,江哲搖頭說道,“他對我言,欲在十日之內,拿下汜水關……”
“十日?”鍾繇瞪大眼睛,愕然說道,“他竟有這般信心?即便是我關中兵少,守他十日,卻是不成問題,他……”
話音未落,那面曹昂冷笑說道,“鍾將軍想差了,他張白騎不過是言語恐嚇、欲亂我軍心罷了,十日?豈是當關中萬餘將士乃擺設耶?可笑!”
“子脩!”陳到望了望江哲滿懷心事的面色,輕輕扯了扯曹昂衣袖,曹昂這才醒悟,方才語氣不善,訕訕退後一步。
“他張白騎可還說了別的?”賈詡自是心思縝密。
“對!”點點頭,江哲沉聲說道,“張白騎言,若是他當真在十日之內攻破汜水關,我當就此引軍回許都,終此一生不得與白波黃巾交兵,退避三舍……”
“這張白騎好生放肆!”曹昂皺眉低喝一句。
“還沒說完!”瞪了一眼曹昂,叫他訕訕退下,江哲繼續說道,“若是十日之約乃至,他張白騎仍無法攻破我汜水關……”
“怎麼?”不學乖的曹昂伸長著腦袋問道。
沒好氣翻翻白眼,江哲沉聲說道,“他便將洛陽、長安等司隸之地,並天子奉還,即便是漢中,他亦可讓出,獨獨留西涼以安置其麾下黃巾將士、以及家眷……”
咦?聽到此處,司馬懿倍感詫異地望了一眼江哲,也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