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簡雍輕笑一聲,揶揄問道,“主公意欲如何,還欲留在此地尋死否,倘若如此,雍捨去這條性命,陪主公一道便是!”
“呵呵,”劉備搖搖頭一聲苦笑,隨即凝神說道,“既然司徒言明,只誅劉玄德,司徒言出必行,如此雲長、翼德必然無事,嘿,‘劉玄德殺無赦’,備卻是不知竟得司徒如此‘看重’……”
“哈哈!”簡雍撫掌大笑,哂笑說道,“如此,主公可莫要辜負司徒‘眾望’啊!”
“當是如此!”劉備淡淡一笑,低聲說道,“走,憲和,我等去襄陽!”
“唔?”簡雍聞言微微有些愣神,詫異問道,“主公同族劉景升領兵已近,主公為何要去襄陽?”
“如今我麾下無將無兵,若是回去見劉表,反被他帳下那些將領看輕……至於襄陽,只因那裡有位名士!”
“名士?”簡雍皺皺眉,疑惑問道,“襄陽名士頗多,多數在劉表帳下為用,且不知主公說的何人?”
劉備微微一笑,沉聲說道,“諸葛孔明!”說罷,他走到戰馬之旁,翻身上馬,心中暗暗說道,司徒,非是唯有曹孟德才心存天下,我劉備雖說出身低下,然而生平志向卻一刻也不曾忘卻……
不說劉備與簡雍二人不去那劉表處,卻徑直回了襄陽,且來說趙雲……
見關羽、張飛這兩位自己亦是心中敬佩的猛將死保其兄劉備,趙雲心中已有了幾分猶豫,隨後再聽聞劉備所言,趙雲自是不忍殺他,是故放過,不過就因此事,他心中亦有些憂慮:當如何對司徒分說呢?
想著想著,趙雲猛然發現自己已是回到那條河道旁,便是張飛率軍阻攔的那條,而此刻,河道兩邊唯有坐地歇息的虎豹騎,而地上,亦無劉備麾下騎軍屍首,想來是被虎豹騎收斂了……
趙雲細細一望,卻發現那兩千虎豹騎唯有少數手臂等處受了些傷,但是卻是一人未損,實在是驍勇至極……
“子龍?”忽然遠處傳來一聲輕笑。
趙雲聞言抬頭,見曹純倚在一棵樹下,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心中不禁有些打鼓,翻身下馬,緩緩朝他走去。
起身走向趙雲,曹純笑笑問道,“子龍可曾殺了那劉備?”
“這……”趙雲猶豫一下,遲疑說道,“好似走錯了路,不曾發現劉備蹤跡……”
“哦,這樣啊,那倒是有些可惜了……”望了一眼趙雲閃爍的眼神,曹純心中大笑。
“咳,”有些受不住曹純古怪的眼神,趙雲咳嗽一聲,望了望左右問道,“張……張翼德呢?”
“死了!”曹純輕描淡寫地回答道。
“什麼?”趙雲心中大驚,望著曹純滿臉震驚。
“怎麼?哪裡不妥麼?”曹純強壓著心中的笑意,古怪說道,“就算我等往日與張翼德交好,然而今時今日,他已為我等敵,豈可顧念舊情?”
“……子和說的是,”趙雲面上閃過一絲哀傷,環視四周猶豫說道,“且不知他屍身何在,雲想見他最後一面……”
“哦,丟河裡了……”曹純聳聳肩,說道,“那廝實在是太重了,沒有辦法,我只好將他丟河裡去了……”
趙雲聞言,下意識望向河面,只看河水洶湧澎湃,渾不見底,心中大感哀傷,輕聲說道,“翼德如此勇武之人,卻身遭此……”說了半截,他感覺有些不對。
哪裡不對?自然是曹純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叫趙雲心中起疑。
“你……當真殺了他?”望著曹純,趙雲古怪說道,“可有割下他頭顱?”
“割下頭顱?”曹純一副怪異的表情,低聲說道,“子龍,你也知曉,翼德性格豪爽粗鄙,深得大帥所喜,我將他頭顱割了回去邀功,萬一大帥見了,心中哀傷,責罰與我,那該如何是好,於是我便將他丟下河去……”
“這可是一件大功啊……”見曹純如此做作,趙雲越來越肯定心中所想,微笑說道,“我卻是不信子和肯放卻此功……”
“好好,我說實話,是這樣的,”曹純抓抓腦袋,一副氣憤的模樣,恨恨說道,“你不知,那廝甚為可惡……”說著,他指指自己腰間,只見腰處鎧甲崩碎、血肉模糊,顯然是巨力所至。
望著那道創口,又望了望曹純全身傷痕,趙雲又有些遲疑了,難道他真的殺了張飛?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