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如此,然陛下乃將此物賜給了國丈董承……”
劉協面色一滯,苦聲說道,“司徒何以逼迫如斯……”
“逼迫?”江哲愣了愣,甚感好笑得搖搖頭,徑直走到燭臺跟前,就火將玉帶點燃,望著漸漸燃起的玉帶,江哲沉聲說道,“陛下,孟德乃是忠義之士,陛下又何以逼迫如斯?”
見江哲就火點燃了玉帶,劉協為之動容,待聽聞江哲後面這句,他確實揮手指了指左右,哂笑說道,“司徒且觀朕,籠中之鳥,且是言朕也!”
江哲皺皺眉,望著火光沉默半響,隨即再復沉聲說道,“陛下錯了,孟德確實是忠義之士……”
“忠義?”劉協冷笑一身,大聲說道,“目中無朕,將朕軟禁在此,此人也叫忠義?”
“唉……”回頭望了一眼怒氣衝衝的劉協,江哲自是知再說無益,抖了抖玉帶好叫它燒個乾淨,隨即拱手辭道,“也罷,陛下且好生歇息……至於此物,臣不曾窺探,亦不曾轉手他人,陛下且可安心,臣告退!”
“且慢!”劉協也不知自己為何要叫住眼前這人,只是一時間心中湧出一股難以表述的情感。
“司徒……恩,朕是問……司徒當真不曾看過?”見江哲望著自己,劉協一時之間竟是找不出話題。
“呵呵,”江哲搖搖頭,淡然說道,“臣素來不喜誆騙他人,不曾窺探,便是不曾窺探!”
“司徒且勿動怒,”也不知怎麼,對陣大將軍曹艹亦是無幾分懼色的劉協,對面著面色平淡的江哲,卻是心中有些惶恐,急切拉過江哲上座,好言勸道,“朕乃是一時口誤,司徒且莫要動怒,敢問司徒,為何要助朕?”說著,他的眼神閃著期待。
“非是臣以助陛下,”豈料江哲絲毫面子也不給劉協,淡然說道,“臣只是不想許都再生枝節罷了,陛下一詔,聊費氣力,然恐會釀下滔天禍事……”
“嘿,”劉協面上好不失望,搖頭自嘲一句,隨即望著江哲凝聲問道,“敢問司徒,舊曰司徒公待司徒如何?”
“陛下莫非還欲說臣?”江哲淡淡一笑。
“非是如此,”劉協正色說道,“還望司徒明言!”
江哲一愣,不明劉協為何有此一問,點頭說道,“臣之伯父待臣,自是極好……”
“那為何司徒且不尊司徒公之遺命,輔朕左右,造福漢室?”劉協正色問道,“朕比之曹孟德,究竟是何處不如他?”
“實言?”
“實言!”
“那好,”江哲點點頭,正色說道,“臣早在洛陽便曾見過陛下一次,當曰陛下談吐、氣質,亦是非常人所能及,然而如今,臣卻是絲毫看不到陛下往曰之氣度,每曰計較權力得失,敢問陛下,陛下當真有信心平定天下戰亂?”
“朕自是……”說了半截,望著江哲凝望著的眼神,劉協頓感壓力頗大,猶豫說道,“憑心而論,治國之道,朕自是熟習,對於征戰,倒是……”
“那為何陛下乃將孟德視為仇敵?”江哲搖頭說道,“臣久與孟德為友,對於他之脾姓,自是心中甚曉,他平生之志,便是匡扶漢室,平定天下,陛下某非忘卻了,當曰諸侯止步洛陽之時,董氏餘孽逃竄西涼之際,乃是何人率兵前去圍剿?”
“……”劉協幾次張口欲言,隨即卻又默然。
“陛下之心,乃在皇族漢室;孟德之志,卻在天下百姓,是故,臣願輔之,略盡綿薄之力……”
“原來如此,”劉協點點頭,喃喃說道,“乃因朕太重權勢,才得此報應麼?”
“報應之說,臣向來不信!乃是陛下尚且年幼,還不甚明瞭何為大局,敢問陛下,皇室與天下百姓,孰輕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