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繼續說”,我見她頓了頓,立刻示意她趕快說下去;
“珊娜,每一個部族都有著這個魔鬼的傳說,煞靈人甚至還有有關他的神話和壁刻,薩坦並不僅僅是他們心目中的魔鬼,更是他們的圖騰,因為在煞靈人的神話裡,他們的薩坦有一對黑色的翅膀、長著一張動物的臉孔,能驅使獅狼飛鳥成為自己的戰士,甚至能呼風喚雨招來天上的神靈為他作戰”;
“珊娜,你自己想一想,他們信奉的圖騰,不就是煞靈人自己嗎?但這是誰教會他們的呢?就是他們的神話和壁刻!”;
虎丫說得情緒有些激動,說著說著甚至用手死死抓住了我的手,像是生怕我不聽她的勸阻而去之身犯險;
我很少看到虎丫會有這樣的神情,我也分辨不出她此時的舉動到底是源於對我安危的擔心還是生怕我拉著他們一同去赴死;
“你還不明白嗎珊娜?巫者告訴過我們的珊旦殺人地,並不是編造出的神話,而是實實在在對我們的警告!是很多代巫者口口相傳下來的警告!”;
“你的意思是說...你們嘴裡的珊旦並不是像那些什麼太陽神、珊娜這種虛無縹緲的象徵性神靈,而是在很久之前確有其人?”,我驚疑的對虎丫問道,後者則雙眼緊盯著我、輕輕點了點頭;
“這個珊旦傳說的產生,距離現在有多久?”,我追問著,在我的意識裡突然像是抓到了什麼線索、卻又像什麼都沒有,如果這個被稱作珊旦的魔鬼真如虎丫描述的那樣長著翅膀、掛著獸頭、能豢養猛獸和飛鳥、甚至還能呼風喚雨,但這一大堆近乎神靈般的描述在我這麼個文明程度遠高於她們的人來看,不過就是臉上帶著面具、會馴養猛禽並能看雲識天氣還能揹著一對布翼會極限飛行的現代人而已;
可虎丫對我的問題一臉茫然,她似是在求助的看了看禿子、又看了看同樣茫然的啞巴,只是搖了搖頭;
其實本不用虎丫給我答案,假如這個與我擁有同樣文明意識、被她們各族統稱為“珊旦”或“薩坦”的現代人在過去真的存在過,那麼我自來到這裡後至今所發現的一切他存在過的痕跡已經足以給這個人斷代:
老巫者帶我走進的那個山洞,那裡的壁刻雖然被無數代的修復傳承,但根據老巫者和虎丫所說,以她們所知的就有三十幾代巫者供奉過那個神洞,維護過哪些壁畫,這幾乎需要八九百年;
我和禿子為了拉練隊伍騙白袍們走進這片密林之初所發現的那塊石碑、以及石碑周圍的那些石屋,由風化程度來看它們至少存在了幾萬年甚至幾十萬年更久,至於久到什麼程度我卻無從而知,只有一個量我可以參考,那就是石頭如果風化成粉狀...需要上億年;
這些樹皮上的樹刻與樹木一同風化,如果要向將樹皮風化成現在這般如化石堅硬,那同樣需要幾萬年甚至幾十萬年;
而假如正像我此前假設的那樣:我們腳下的這地形每日變換、危機四伏、由矮山、密林和為外圈險地所組成環環相套的殺人區真的是認為所設計,那麼這個設計者便一定也是“他”,先不管他是如何做到這樣的鬼斧神工和我解釋不明白的機理,光是建造這裡,他到底花了多少時間...?
而至於為什麼虎丫部落、妖女部落和煞靈部落自這個珊旦存在時便已開始進行文明進化、而至今仍舊“茹毛飲血”,我卻不需要給自己什麼解釋,要知道光是人類進化出鑽木取火的這項本事就走過了漫漫上百萬年,直到燧人氏的出現才讓人類吃上了熟肉,而鑽木取火的發現至今又是幾十萬年前的事兒;
由此說來,他們這些原始部落能進化成如今的模樣...甚至已知麻可遮體、木可造舟,這已經是個奇蹟,畢竟:把一兩千年這樣的數字扔在人類進化的旅途中,就像是把土撒進河裡,連個水花兒都濺不起來。
可話說回來,林林總總的這一切就擺著我的面前供我判斷,可我最想知道的卻是:如果這一切都是那個被稱為“珊旦”的傑作,他為什麼要做這些沒影兒的東西?
成就我所看到的這一切,少說也需要幾萬年...這孫子到底活了多久?
而這麼個老不死的活化石,又與我的奶奶“葛林卿”有著什麼樣的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