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地上看著一眾臉被塗得黝黑身背各自弓箭的人們心裡總是想笑,十幾天前,他們還曾經是那渾身油膩的朵朵肥肉,真正把他們拴在一起的,實際上是他們自己。
“你特麼就不能扎個草帽兒把你那禿腦袋遮上點兒?大夜裡的就你那兒最亮堂”;
我抓起一個石子兒壓低聲音對三四米外的禿子扔了過去,邊扔邊說。
禿子的臉被一層厚厚的黑泥所遮擋,但他不同於這裡所有的人,因為,他的腦袋頂上沒有“天然”遮蔽。
“你能別折騰了嗎?十幾天了,折騰得還不夠?”,禿子瞄了一眼四周白袍們的位置,伏著身子溜到了我跟前說道。
我嘬了嘬牙花子:“才十幾天?我怎麼感覺帶著你們在這林子裡瘋了一年多了呢?”。
“你瘋不要緊,能不能別什麼事兒都拉上我?你看看我現在,都快被折騰出頭發來了!”;
他說著話,有意識的低下頭,把那禿腦袋露在我的眼前。
“這才哪到哪兒?等抓住那個搗亂的人,白袍們自然就不跟咱們玩兒了”,我瞅著禿子一臉壞笑的說道。
禿子一怔:“你大爺”;
我把手裡的苔蘚摔了他一臉,拉長了音說:“你!大!爺!,別特麼見天兒的學老子說話”。
我頓了頓,“在他們眼裡,你可是這個部落的副首領,就不能表現點毅力給虎丫看看嗎?“。
這句話像是瞬間戳中了禿子的前列腺,這孫子頓時來了情緒。
“什麼時候你看見這幫白袍連上樹睡覺都摟著長矛,咱們就可以進展下一步了”,我捅了捅猶自看著虎丫發呆的禿子說道。
“下一步?你還要做什麼?”;
“什麼人在那?”,我沒有回答禿子的問話,而是瞄著一個方向突然喊了一句。
話音未落,三四個白袍端著長矛猶如獵犬已經順著我眼神的方向衝了出去,而另外一個則用了幾秒鐘的時間躥上了一顆小樹,雙腿夾著樹幹,而手中的弓弦卻已被拉成半圓,一對兒眼珠子時時刻刻注視著前方探路出去的那組三角。
“你大爺,又來!”,禿子將聲音壓得非常低。
“你!大!爺!再特麼學我說話,老子立刻讓你成刺蝟”,我比劃了比劃兩年前自己親手設計的連弩,而現如今,它已經被我改進了很多。
“告訴我你計劃的下一步是什麼?”,他轉身要走,走向第一隊三角的方向,臨行時仍在扭頭問我同一個問題。
“等這群孫子睡覺都抱著武器的時候,我頭一個兒就告訴你”,邊說著,邊拎起地上的長矛,一躍衝出了樹叢掩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