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錦宴握住她的手,眼中有心疼,也有煩躁,深深的看了伏在腿上的女人一眼,沉沉道,“師姐,以後,這樣的話莫要再說了。對你不好,對孤也不好。”
是啊,實話往往太難聽,動了太多人的利益,所以說不得。
眼底掠過一絲嘲諷,俞青蕪輕輕朝他點了點頭,又恢復了往昔極乖順規矩的模樣,柔聲回他道,“殿下教訓的是,臣妾銘記於心。”
聞言,謝錦宴表情一怔,略有些不舒服。
可他也沒再說什麼,這時候再說話,只會平添矛盾罷了。
他垂下手,一遍遍的摩挲著女人薄弱的後背。
然而,此刻那雙溫暖的大手,卻讓俞青蕪覺得格外的灼人。
她緩緩起身,軟軟的貼進他懷中,但臉上卻沒任何表情。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他們之間好似又恢復了從前,規規矩矩,不冷不熱。
相敬如賓的叫人挑不出任何錯處,也看不出半分恩愛的痕跡。
就連謝錦宴來雪院歇息時,二人也沒了往日的隨意嬉笑。
沈家一案,也算是塵埃落定了。
沒了俸祿,又無官可做,加之人人敬而遠之,一家子最後竟靠著梁若微的嫁妝吃飯。
梁若微也藉此將自己與沈宗元的奸生子從外頭接了回來,安了個義子的名頭正式入了祠堂入了沈府。
瞧著這勢頭,似乎沈家還是有東山再起的可能性。
倒是秋家,出了那等事之後,且都夾著尾巴做人。
聽聞秋十一娘多次給秋侯送信,想要秋侯出手為其母報仇,豈料秋侯皆是置之不理。
於是,她便又將主意打到了三月初十的春日宴上。
經由了兩三個月的折騰,宮中索性終於迎來了一些歡喜之氣。
這一日,俞青蕪早早的就進了宮。
剛進宮,便先去了鳳藻宮裡拜見皇后。
一如往常,此時皇后宮中已經坐滿了各宮妃嬪和貴婦千金的。
“嫂嫂,這裡。”俞青蕪剛給皇后行了禮,坐在側面的謝瑞知便笑嘻嘻朝她招手。
俞青蕪抿唇輕笑,緩步向她走去。
謝瑞知今日穿了一身極華貴的青綠色錦緞衣袍,頭上也是名貴的珊瑚頭冠,看樣子,是想將誰比下去似的。
俞青蕪瞟了眼不遠處秋十一娘,很快就明白了過來。
謝瑞知也暗自瞪了那秋葵一眼,然後湊到俞青蕪耳邊,笑嘻嘻問她,“嫂嫂,你……那個何時考驗徐四哥哥啊,先前瞧你事多脫不開身,我也沒好問,如今一切都塵埃落定了,我想著,你應當是有時間了。”
謝瑞知眉眼含笑,說話間,臉色微紅,羞澀道,“今日徐哥哥也來,你且看看如何考驗他?如今徐哥哥家中忙著給他相看,若再不快些,只怕到時……我便要與他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