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旁人能不能看透不好說,但是看謝錦宴,卻向來是最容易看透的。
正是因為太容易看透,才會懼怕,才會輕易的看得出他此刻是在使手段,想令她徹底心軟。
可笑的是,瞧著他那般落寞而半死不活的模樣,她也的確心軟了。
最重要是,他的身子,如今的確是不太經受得起刺激。
閉了閉眼,俞青蕪抬起手,輕柔的在男人後背拍了拍,緊接著又湊了上去。
「錦宴……」
她貼著他的耳畔,溫柔的喊了他一聲。
聞言,謝錦宴沒有答話,反而撥開了她的手。
昏暗是光線下,眼睛依舊睜著,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泛紅的眼眶裡卻是顯而易見的落寞和木然。
那模樣,好似受了天大的打擊。
好似,他從雲州城回到渠縣的那一夜,讓俞青蕪突然有些心驚。
她是真的怕謝錦宴身體會受到影響,也怕他是真的難受。
可她怕就是怕,縱然她今日裝作無所謂,來日這個問題依舊在他們之間存在。
「謝錦宴,你轉過來。」
嘆了口氣,俞青蕪語氣嚴肅了些。
她用力拉了拉謝錦宴的手臂,一字一頓道,「對,你說得沒有錯,我就是怕了。」
「可是謝錦宴,我怕難道有錯麼?」
「從前你對高敏月多袒護?哪怕…
…她險些要了我的命,你也不過是訓斥她兩句,哪怕她通敵,你也不過是將她趕出上京。說到底,在你的眼裡,她遠遠比我重要得多。」
「若不是因為出了那檔子事兒,你如今依舊會寵愛著她,無論是因為你口裡說的兄妹情還是別的什麼感情,或者恩情,總之,她在你心裡就是很重要的。」
「可即使是這樣,為了袒護你的名聲,你的第一反應還是選擇了放棄她。」
「你待她尚且如此,倘若落到我身上,會是怎樣的下場,我不敢想下去。」
大抵是情緒上來了,原本青蕪是想平靜的與他解釋的,可說到最後,她自己卻也紅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