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所言之意,是以輿論令白辰在百姓之中失去威信?”
經由俞青蕪這麼一番話,謝錦宴立刻明白過來了。
這招倒也不是不可,只是。
他眉眼微沉,定定看著俞青蕪片刻,又道,“只是阿蕪,如今雲州城百姓對白辰的信仰,並非一朝一夕造成的。”
“而且,若想將他擊垮,也並不是三言兩語能解決的。”
他眉頭緊蹙,抬起頭,深深看了面前的女人一眼。
猶豫片刻,還是開了口,低聲道,“師姐,其實孤來之前,也曾派人打聽過這裡的訊息,但是得到的,卻與眼下看到的大不相同。而且,雲州知府上報至朝廷的訊息也與眼下看到的大不一樣。”
“據云州知府上報,白月會賊寇不過是盤旋于山間,但因地勢問題,他們所盤踞之地易守不易攻,故而,一直請求朝廷加派人手,供應車馬,供應糧食等。”
“一開始父皇還屢屢供應,但到了後頭,就愈發覺得不對勁兒了。”
“故而,便不再供應物資,也不再加派人手,而是直接派了謝啟雲和尤家那兩個小子來剿匪,豈料他們一去數月,月月回訊息要物資,要人手,卻是始終拿不下小小流寇。”
“而且,孤如今想起來,從前糧荒,增長賦稅一事也十分奇怪。雲州當年糧荒,朝廷是一直供應了糧食的,再者就是賦稅,自父皇登基以來,魏朝的賦稅從未增長。”
“此事,恐怕也沒有那樣簡單。”
謝錦宴聲音低沉,說到最後,臉色愈發難看。
聽了他這番話,俞青蕪也約莫猜到了什麼。
若只是白月會從中作梗,那麼不至於真正的情況連朝廷都不知曉,哪怕不全然知曉,多多少少也是能知道一些訊息的。
但,這麼多年來,雲州至朝廷的訊息,卻都與現狀截然相反。
這隻能證明一點,是有人在刻意隱瞞,而且此人絕不止是一洲知府那樣簡單。
所謂天高皇帝遠,但事情鬧得太大,皇帝那頭自然也是瞞不住的,所以,只能說,恐怕朝廷裡也有與之同流合汙之刃,而且這人的權勢應當還不小。
至於增收賦稅,也不難解釋了,必然是有人在瞞著朝廷增加賦稅,增收來的賦稅,恐怕也是進了那人的口袋。
可對方為何要這樣做呢?
只是為了撈點兒銀子?
這個答案是否決的……
所以,如今若想要弄清楚,必然要先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