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唇,一手緊握著謝錦宴的手,又極警惕的掃視周圍,最後又低低問他道,「相公,此事莫不是有內情?」
「必然是有的。」
「山高皇帝遠,下頭的人做些什麼,朝廷也並非全都看得見,謊報瞞報的數不勝數,
不過如雲州這般的還是頭一遭,這背後作祟的黑手,恐怕不一般,說不得此刻我們都在他的視線範圍內。」
「總之,先去那篝火晚會看看是個什麼情況。」
謝錦宴眉眼冷沉,反手將俞青蕪握住,看著周圍的來來往往的人,他捏得她更緊了些,低低道,「阿蕪,跟緊我,這裡太古怪了。」
聞言,俞青蕪微微點了點頭,又朝著謝錦宴靠近了些。
這樣的情況下,他便是不說,她也要捱得他近些的。
一路穿越人群,俞青蕪都緊貼著謝錦宴。
過了許久,二人終於到了一處極寬廣的平地。
平地中央,搭建了一個極大的舞臺,有幾個廚子不斷的往上端米飯。
俞青蕪稍微聽旁邊的人說了下,說是今日這個篝火晚會是要選出大胃王,今晚頭名據說是能得到一百兩金子作為獎勵。
但是,今日這些百姓聚集在此最重要的緣故,卻並非為了瞧那一百兩黃金花落誰家,他們今日起來,都是來看那位大皇子的下場的。
人群裡,此刻也是罵開了。
「***皇帝的兒子!成日裡搜刮我們這些老百姓,當初要不是這該死的朝廷加稅,硬是收走了我家一大半糧食,我那一雙兒女和媳婦兒也不會餓死。」
「可不是嗎?當初我男人就是被他們拉去修河道的,可河道修好了,我男人卻沒了。」
「後來我一問,才曉得,他們光讓幹活兒,一天都不給一頓飯吃,等一批人累死了,便又換一批頂上啊。」
旁邊的女人抹著淚,說話間,眼圈已經紅了。
周遭的百姓,亦是罵得愈發難聽,罵得咬牙切齒。
有說是自家兒子被某個大官的外室打死的,也有說自家閨女被那外室的兒子欺負的,還有說皇帝為袒護朝廷官員,毀滅證據什麼的。
聽著一浪又一浪的叫罵聲,俞青蕪的心情漸漸從一開始的恐懼,變成了沉重。
她微微側過頭,發現謝錦宴的面色也變得陰沉,那雙狹長的鳳眸裡更是寫滿了複雜情緒。
握著她的手,隱約收緊了,不知不覺中滲出了汗水。
「相公。」俞青蕪湊到他耳畔,輕輕喚了一句。
謝錦宴回過頭,垂眸看著她,詢問的眼神。
俞青蕪抬眸望著他,低低問他道,「你……沒事吧。」
「你從方才到現在有些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