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慕華點頭:“襄王尚孟嘗之風,我隨別人一起去看看罷了。”
“原來如此,”柳茜兒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旋即笑道,“我這裡的荷花都是野貨,當然不能和襄王府上的珍品比。不過呢,就算是野貨,倒也費了我不少心思。秋少俠請看,這邊上一圈,都是粉色的荷花吧。但是,越到裡面,越能看見不同。除了白荷之外,我還有紅荷,顏色要比邊緣這些深好多。坐著船兒到河心去,特別選晚上或者早上有霞光的時候,燦爛的霞光鋪設在荷塘上,那一小片的紅荷紅豔豔的,簡直如同河面上燒起來一樣。”
舒翾爾聽得嚮往,不由得開口:“若能現在看看那紅荷,就不虛此行了。”
孟秋苓抬頭瞅她一眼,迅速又把臉低下去。
柳茜兒卻聽得很是喜歡,“呵呵”笑道:“舒姑娘說得很好。”拍拍手,月琳捧著一個酒甕上來。泥封好好的,柳茜兒輕輕拍了拍:“秋少俠你瞧,我從玄門帶來的,三十年陳釀。玄門莊子裡面,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也就一百多壇。每年總壇大會,玄門十三條道的總管合著才能喝十壇,今天少林寺的秀明大師到我家,我家門主也只拿出了二十年的那一撥。怎麼樣?秋少俠能不用船,就從河心採來紅蓮,這酒,我就招待你這樣的高手了。”
孟秋苓拱拱白風,白風忙說:“柳夫人說笑了,這荷塘這麼開闊,滿眼望去,白荷都看不見,那紅荷有多遠,可想而知。便是輕功水上漂,也難以到達。”
孟秋苓跟在後面幫腔:“是啊是啊。”對秋慕華說:“秋師兄,紅荷什麼的,下次襄王府再有宴請,我和翾爾姐姐跟著你,一起去襄王府看就是。襄王府上連金荷花都有,紅荷云云,必定稀鬆平常得緊。”
舒翾爾有些悻悻,低聲問秋慕華:“我說錯什麼了嗎?”
秋慕華瞧她一眼,溫和道:“你沒說錯什麼。”正過臉看白風和孟秋苓,“你們嘴上這麼說,其實心裡面和我師妹想的都一樣。”轉臉對柳茜兒,“柳夫人,我不乘船就能採到紅荷,三十年杏花酒就歸我?”
柳茜兒面露不屑,輕輕一笑:“當然了,我說話,言出必行!”
“那好!”秋慕華說著,長身而起。穿一身天水白衣裳的他,來到涼亭外面荷塘邊上,翩然一個縱躍,輕輕巧巧落在三丈開外一片闊大的荷葉上。那軟軟的荷葉,便是蟾蜍跳上去,也要搖晃幾下,但是,秋慕華踏足其上,那荷葉竟然一動未動。反而風吹過來,它才翻動。而秋慕華就隨著荷葉的翻動,人若一隻驚鴻,縹縹緲緲往河心飛去。
等他踏著荷葉,又從河心飛掠過來,手上拿著的,正是一朵花瓣為深紅色的珍奇荷花。
舒翾爾又是自豪又是歡喜,從桌子後面出來,奔到他面前。
秋慕華遞了一朵紅荷給她,舒翾爾笑容滿面:“謝謝師兄。”
秋慕華回到涼亭,又放了一朵在孟秋苓桌上,輕輕道:“這朵送給你。”
孟秋苓連忙往他後面看,舒翾爾拿著紅荷,臉上的歡愉銳減。孟秋苓便把紅荷拿起來,瞅了一眼,讚美:“啊,真是不錯、不錯!”信手丟到白風面前:“風哥哥,你也觀賞觀賞。”
白風很快拿起來,一邊欣賞一邊大聲讚歎:“真的很漂亮啊,非同一般、非同一般。”
柳茜兒“啪啪啪”接連鼓掌,對秋慕華的伸手,她自然讚不絕口。一邊吩咐月琳把三十年的陳釀啟封,柳茜兒一邊親自取了一個木盒,來到舒翾爾面前。
舒翾爾已經坐回座位,柳茜兒把盒子放下,開啟,盒子裡露出來的,原是海棠齋的香粉。除了玫瑰水細胭脂膏和精妍鴨蛋粉之外,還有一個圓肚的白瓷瓶,裡面是綠色的百草香肌液,以及一個扁扁的琺琅盒子,裡面是滋潤肌膚效果特別好的百草精粹膏。這些東西外包都竭盡精巧,外包開啟後,甜香嫋嫋。河風送爽之下,若有若無地傳過來,輕輕一嗅,倍感愉快,滿身舒服。
舒翾爾眼睛一亮,一直悶悶不樂,這會兒還是精神倍增:“這些,都是送給我的嗎?”
柳茜兒笑道:“是啊,早知道神劍谷有一位姿容絕代的佳人,送些別的,豈不是俗氣?這些東西,才合舒姑娘這樣的妙人兒,略微一點,權作錦上添花,舒姑娘帶回去用,一定滿意得不得了。”
舒翾爾知道應該拒絕,但是拒絕不了。而她不說“不要”,柳茜兒就當她預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