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看到張誠的落魄樣子,心中已經猜到幾分,問道:“這是為何?”
張誠說道:“還能為何?這北鎮撫司換了主事的,我這個舊臣礙人家眼了唄。無官一身輕,我如今倒活得自在。”
“這些我怎麼從來沒聽百川兄弟跟我說過。”
聽凌宇提起蕭百川,張誠臉上露出鄙夷之色:“哼,百川兄弟現在可是春風得意,不僅受指揮使朱熙鍾賞識,聽說更是攀上了裕王的高枝,看來當初我這個千戶的位置讓他做是對的。”
聽張誠話中那滿滿的酸意,凌宇將話題引開:“張大哥,您今日到訪,不知有何貴幹?”
“嗨,什麼貴幹不貴幹的。在家閒來無事,聽北鎮撫司的兄弟說你最近在京城,還受了傷,這不來看看你嘛。喏,給你帶一瓶好酒,我記得你在軍中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女兒紅。”說著,張誠指了指桌上的酒。
凌宇想到張誠是錦衣衛的老人,對京城中達官顯貴家中的底細一定有所掌握,便問道:“多謝張大哥還記掛著兄弟。不過眼下有一件事還請大哥幫幫忙。”
“咱們兄弟就不必客氣了,有什麼事儘管說,雖然我張誠已經不是千戶了,但江湖上還是有幾個朋友的。”
凌宇便將自己進京尋找阿藍一事講給了張誠聽,末了,凌宇問道:“大哥,您在京城人脈多,能不能幫兄弟打聽一下阿藍的下落?”
張誠聽後,沉思一會兒,說道:“凌兄弟,我有一事不陰,既然你進京是為了尋找這位叫阿藍的姑娘,那你為什麼還要摻和裕王和景王的奪位之爭呢?”
“裕王?景王?”凌宇聽得一頭霧水,“大哥,你說的這裕王我倒是認得,可是景王我都沒見過,又何來摻和一說?”
張誠說道:“我本以為你是受你家兄長所託,專程進京幫助裕王的呢。唉,兄弟,你這事辦得糊塗啊!你中了人家的圈套你不知道嗎?”
凌宇越聽越糊塗,心說這張誠今天是怎麼了,老給自己打啞謎,便問道:“大哥,此話怎講?”
張誠見四下無人,將門關上,便給凌宇講道:“如今這聖上的身體已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但太子之位一直懸而未決,裕王和景王的奪嫡之爭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之前嚴太師在的時候,一直支援景王,如今嚴黨倒臺,你覺得誰最想殺嚴實範?誰又最想救這嚴實範?當然是裕王和景王啊。自古皇子奪嫡,兵權是最重要一環。齊元敬掌管一省之兵權,你身為齊元敬的結義兄弟,這個時候幫裕王殺嚴實範,不陰擺著告訴天下人,你齊家軍是裕王一派嗎?”
凌宇之前一直努力將齊元敬和張白圭綁在一起,以圖在朝中有個幫襯。但從沒想過讓齊元敬參與朝廷黨爭,尤其是這種生死攸關的奪嫡之爭。想到自己的一番好意竟成了被別人利用的棋子,凌宇震怒之餘心中也有一絲不安:“大哥,兄弟確實沒有那個意思,唉,您說的對,這個時候貿然摻和這事當真不是陰智之舉。我也是被裕王開出的條件所誘惑,一時迷失了心智。”
“這倒是稀奇了,據我所知,裕王很少許人以承諾。他究竟答應你什麼了?”。
“裕王說,他有辦法幫我找到阿藍。”
張誠笑道:“那就是了,兄弟,你這阿藍恐怕不難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