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季牧爵這麼直截了當地質問,路優然心中一緊,用驚慌的眼神看向顏容,似乎再問:他已經知道了?
顏容的心裡也沒有比她輕鬆多少,但是不撞南牆,她還是不願意坦白,站起身來擋在路優然面前:“你這話什麼意思?我知道你想包庇商竹衣,但是你也不能把責任推到剛剛從鬼門關走了一早的路優然身上吧!”
於是,季牧爵將眼神轉向顏容,仍舊冰冷得讓人忍不住打寒戰:“那麼,按照您的意思,是可以把責任歸結到您的頭上了麼?”
“你胡說什麼!”顏容被他這一番狀似無意但是細想起來又好笑意有所指的話弄得有些慌張了:“這件事明明是商竹衣的錯,你為了她,竟然連是非黑白都能顛到了麼?”
聽到顏容色厲內荏地指責,季牧爵勾起薄唇微微笑了一下,然後再次轉向路優然:“誠然,你受了傷,理論上應該算作是弱者,所以,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坦白一切,我就既往不咎。”
說完,他掏出了手機,調出了錄影模式,將攝像頭對準路優然,在按下開始鍵之前,冷聲說道:“不然的話……我雖然自認心胸不算狹隘,但說到底我是個商人,利弊得失是我最看重的,你對我的算計,我可一筆筆都記著呢。”
季牧爵的言外之意已經十分明顯了,路優然在他冰冷且帶有壓迫性的眼神注視下,雖然正躺在病床上,但還是不禁有些膝蓋發軟了。
“我……”路優然顫抖著聲音說道,她不知道季牧爵到底是真的知道了什麼,還是在用話詐她,一時間陷入了兩難的境地,說了擔心會憑白暴露自己,不說又擔心錯過最後一次坦白從寬的機會。
見狀,顏容趕在路優然做出決斷前搶道:“牧爵,優然她剛剛醒來,身體還很虛弱,你……你別嚇唬她了!你先回去吧。”
說完,顏容便走到季牧爵身邊,推了推他的手臂,想要催促著他離開。
季牧爵並沒有動,而是仍舊看著路優然,似乎在等她的答覆。
迎上季牧爵沉著冰冷的眼神,路優然的心臟一抖,嘴巴翕動了一下,但是聲音還沒來得及發出來,便被顏容用一記眼刀堵了回去。
路優然糾結地思考了一下,不論季牧爵是否已經知道了什麼,她坦白出來的話,都是既得罪了季牧爵又得罪了顏容,倒不如干脆三緘其口,說不定這只是季牧爵的障眼法而已,她還能有“一線生機”。
於是,打定了主意的路優然抿了一下嘴角,然後嘴硬地說道:“季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是商竹衣推了我是事實,不論你是否打算偏袒她,她害死我孩子的事實都無法更改,如果她還有一點良知的話,就應該做出相應的彌補!”
說完,她又邀功似的看了顏容一眼,顏容回以滿意地微笑。
“你聽到了?明明就是商竹衣幹得好事,你還要包庇她到什麼程度?”顏容皺著眉頭,火上加油地說道。
見她們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樣子,季牧爵在心底冷笑了一聲,卻也沒有著急當場拆穿——親子鑑定很快就要出結果了,到時候再一併發作,看她們還有什麼話說反駁!
這樣想著,季牧爵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冷冷地說道:“好,既然你們一口咬定是這樣,那也就無話好說了。”
說完,他又冰冷地掃了路優然一眼,然後便轉身走出了病房。
送走季牧爵之後,顏容和路優然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的眼中都充滿了不同程度的擔憂。
“他……會不會真的察覺了什麼?”路優然遲疑著開口道,聲音還帶著一些沒用緩過來的顫抖。
顏容也有這方面的擔憂,但是為了避免給路優然增加恐懼,轉而投向季牧爵坦白從寬,於是,她假裝輕鬆地搖了搖頭:“沒什麼,我的兒子,我瞭解,他一定是在詐我們,如果你承認了,才是蠢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