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商竹衣又驀地低下了頭,緊緊咬著自己嘴唇,似乎在擔心下一面她便會不受控制地推翻自己親口說的話,而改變主意一般。
看著商竹衣臉上的神情,季牧爵也知道自己是把一個左右為難的難題推給了她,他也十分地於心不忍,於是,他再次伸出手,一把將商竹衣攬進了懷裡,語氣溫柔地說道:“竹衣,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妥善處理這件事的,好麼?”
商竹衣在他的懷裡安安靜靜地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點了點頭,又輕聲開口道:“我答應你,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季牧爵現在的心中只剩下愧疚萬分了,所以,聽到商竹衣的這樣講,他連問都沒有問,便應了下來:“我答應你,不論是什麼要求我, 都答應你。”
然而聽到他毫不遲疑地應諾,商竹衣的臉色卻並沒有因此而出現放晴的徵象,她緩緩推開季牧爵,側過臉,目光直視著窗外,眼神悠遠而淡漠,過了好久,她才低聲說道:“你的心,如果真的有所動搖了,那一定請你不要對我有所隱瞞,我也是當事人之一,所以我不想成為最後一個知道訊息的人,可以麼?”
聞言,季牧爵的眼底劃過一抹傷痛和憐惜的神色,他知道這件事一定會對商竹衣造成傷害,但是他沒有想到,這次的傷害竟然嚴重到這種地步。
商竹衣雖然一向謙和有禮,但是也進退有據不卑不亢,但是現在卻將姿態放低到這種程度,已經不再奢求他對自己一心一意,只要求他不要有所隱瞞而已,說到底,季牧爵雖然處處謹慎,但還是不可避免地傷害到了自己最心愛的人。
想到這裡,季牧爵的心就像是被人扔到了雪地裡一樣,冷得直髮疼,他的雙手不由自主地微微發顫,不過他還是堅持著抬起手,輕輕捧起商竹衣的臉頰,讓她轉頭看向自己;“竹衣,這個要求我可以答應你,不過我也可以向你承諾,絕不會有需要我依照諾言,向你開口的那一天。”
也不知道商竹衣有沒有相信,總之她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然後再次將臉頰轉向了一旁,不再看向季牧爵了。
面對她的逃避態度,季牧爵心中又是一痛,不過,他也能夠體諒商竹衣的心情,他知道想要讓商竹衣的心上的傷痕完全復原,恐怕還有些足夠的時間和他的努力。
於是,季牧爵也沒有再逼迫她,而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然後緩緩站起身來。
聽到耳邊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商竹衣還是不由自主地轉過頭來,眼神有些惶恐和顫抖,雖然沒有開口,但是季牧爵也知道她這是在詢問自己要去哪兒?
季牧爵笑了一下,然後善解人意地開口道;“我知道,你現在恐怕還不想面對我,我去睡客房,就在旁邊,你有什麼事情,隨時可以叫我。”
商竹衣仍舊沒有回應他,但是聽到他說只是去客房,而不是離開別墅去醫院的時候,不可否認的是,商竹衣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裡驀地一輕。
說完,季牧爵也沒有強求商竹衣立刻給自己溫柔的答覆,於是,他便兀自笑了一下,然後轉身走出了房間。
他剛一走出臥室,就迎面撞上了在門外偷聽戰況的葉靜,還險些撞在了一起。
葉靜摸著差點被撞平的鼻子,衝季牧爵招了招手,然後在他不情不願的表情中,強行將季牧爵拉到了走廊的盡頭拐角處。
她一臉疑惑地問道:“你們兩個這是和好了麼?怪不得人家都說床頭打架床尾和,剛才看那架勢,我都擔心你們會不會打起來,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和好了。”
說完,她還傻樂了幾聲。
不過比起葉靜的心大如鬥,季牧爵卻做不到她這麼樂觀了。
他微微皺起眉頭,然後輕輕搖了搖頭:“沒有,竹衣大概是顧慮孩子,所以才沒有鬧得不可收拾,但是她心裡仍舊對我有心結。”
聞言,葉靜收起了臉上的笑意,無奈地翻了一個白眼:“我剛剛聽了一部分,過程也大概猜到了,所以,不論如何你也是真的抱了趙卿潔是吧?雖然你有自己的不得已,但是歸根結底也是你的不對,所以你難道連道歉都沒有麼?”
季牧爵也表示很無奈:“ 我知道我有錯,所以冷靜下來之後,我已經第一時間選擇了道歉,可是,傷害已經造成了,不是一句兩句道歉就能磨平的。”
葉靜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卻也不得不說季牧爵說得在理,於是,她嘆息了一聲,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歸根結底還不都是姓趙的姐弟兩個搞的鬼!她的傷到底要養到什麼時候?能不能同時進行心理干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