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趙卿潔先是一愣,然後果然乖乖聽話,不再轉動她金貴的腦袋了,輕聲說道:“好,我知道了……”
說完,她仍舊目光熾熱地看向季牧爵,似乎要把他當場看出幾個窟窿來一般。
饒是季牧爵這般心志堅毅之人,在趙卿潔這讓人毛骨悚然的熱情目光下,他也難免有些不自在,於是,他微微側過頭看向遠方,狀似無意地說道:“時間不早了,你坐一會兒就回病房休息吧,我還有些公事,要先回……”
然而不等他說完,趙卿潔剛才還熱情似火的神情頓時降到了零下,眼神就像冰稜一般嗖嗖嗖地直射向季牧爵,壓低了聲音質問道;“你要走?”
季牧爵從來沒有見過趙卿潔這冷若冰霜的一面,一時間有些反應不及:“卿潔?”
趙卿潔緩緩站起身來,眼神的溫度也漸漸降了下來:“你是真的有公事要忙,還是故意躲著我?”
被直接戳穿心思的季牧爵這下難免地有些慌亂了,他下意識地否認道;“不,不是的……”
趙卿潔的智商卻在此時上線了,她盯著季牧爵,就像是在審視一個揹著妻子出軌的丈夫一般:“在我最初醒來的那一段時間,你在哪裡?”
季牧爵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她這樣的眼神看得有些煩躁,因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趙卿潔似乎就開始單方面地宣佈他們兩個之間的伴侶關係,而這樣的認知在季牧爵的心裡絕對荒誕不羈了!
於是,他微微皺起了眉頭,不再順著趙卿潔的心思去敷衍她,不過語氣還算和善,畢竟他並不想看到趙卿潔再次昏倒在自己面前:“卿潔,我們現在只是相對獨立的個體,不論我去做了什麼,你似乎都沒有立場這樣質問我吧。”
季牧爵在說出這番話之前,不是沒有想過趙卿潔的反應會多麼過激,但是即使如此,有些該說的話,他還是要強調一下,因為現在他已經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了,商竹衣也被他拉了進來,他不能讓商竹衣因為他的原因而再受委屈。
果然,趙卿潔聽了他的話,眼神立刻顫抖了起來,她猛地站起身來,這個動作讓站在門外暗中觀察著陽臺裡情勢的趙連臣不禁揪心起來,也跟著趙卿潔一起,緩緩站起身來,似乎隨時準備衝進去替他姐姐伸張正義。
“牧爵,你……我不是那個意思。”令人意外的是,趙卿潔這次的反應卻像是彈簧一樣,對方強勢了,她愣了一會兒後,氣勢反而弱了下來,有些惶恐地看著季牧爵,還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拉了拉他的衣袖:“你別生氣好不好?”
也不知道趙卿潔是不是故意的,總之季牧爵的確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之前面對她的咄咄逼人時,他還能隱約釋放一些怒氣,但是看在眼前這個楚楚可憐,又弱不禁風的女孩子,他又忍不住想起當年因為自己的一念之差,而害得她淒涼孤苦,他心中的愧疚便漸漸掩蓋過了憤怒。
季牧爵不著痕跡地將自己的衣袖抽了回來,然後輕聲說道:“你乖乖回去休息的話,我就不生氣。”
聞言,趙卿潔連忙點頭,不過因為這個動作的幅度有些過大了,她不由地暈了一些,身子劇烈地搖晃著,季牧爵無奈,只能伸手扶住了她。
而緩過那一陣頭暈的趙卿潔則在看清楚眼前扶著自己的人就是季牧爵後,選擇耍賴似的依偎進了他的懷裡,嘴裡還唸唸有詞:“頭好暈……”
季牧爵不疑有他,仍舊面色嚴肅地扶著她,語氣擔心地問道:“你沒事吧?要不要叫醫生?”
聞言,趙卿潔連忙抬起手阻止了他:“我沒事兒,緩一會兒就好,你扶我回去躺著,好不好?”
這種情況下,即使她不請求,季牧爵也不可能把她扔在這裡就不管了,而她還要這樣多此一舉地開口懇求,為的就是放低自己的姿態,讓季牧爵對她心生憐憫。
不過可惜,她的計劃還是打水漂了,季牧爵雖然點了點頭,表示可以扶她回去,但是趙卿潔並沒有再他的眼中看到任何一絲和憐惜有關的神色。
趙卿潔見狀,眸色一暗,不過很快她便調整好了自己的神色,仍舊一臉無害地靠在季牧爵身上,緩步讓病房裡走去。
等在病房裡的趙連臣早在趙卿潔搖搖欲墜的時候,便已經懸心不已了,但是又怕打擾了姐姐和季牧爵的相處機會,所以才一直隱忍地站在病房裡面,現在看到他們走了進來,他再也坐不住了,邁開步子便向著趙卿潔走去:“姐姐,你不舒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