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園存在過百年,遊樂設施多數偏舊,正是這種跨越時間的年代感徒增了不少溫暖氛圍。
溫讓見高幸站在場外,沒有要進去的意思,問道:“你不去嗎?”
高幸舉著手機,“我先給小笛拍照。”
“那我陪你。”溫讓也跟著舉起手機,“雙機位。”
高幸笑了笑,“不給李聽墨拍嗎?”
“不用管他。”
旋木緩緩動了起來,小笛抱著馬頭,對著鏡頭比耶。
或許是眼前的旋木太華麗浪漫,小笛的笑容又太無邪天真,高幸只這麼靜靜地看著,都忍不住想流淚。
“高幸。”
“嗯?”她帶著鼻音應道。
“看鏡頭。”
“什麼?”高幸側過頭,卻發現溫讓已經倒退幾步,鏡頭把她和身後的旋木都囊括進去。
淚眼朦朧中,她依稀看見溫讓平和的雙眸,一如當年,在那個老舊的遊樂場門口。
高三唯一一次考了全班第一,何柔帶著她去了市中心那家開了六十多年的遊樂園。
何柔說她膽子小,很多專案都不敢玩,過山車、跳樓機,都是高幸一個人玩的,坐在她身邊的總是小孩子,害怕的時候就抓她的手,幾場刺激遊戲玩下來,高幸的手背多了不少指痕。
何柔唯一能玩的,就是旋轉木馬。
那會兒,觸屏手機剛出沒幾年,高幸的第一個觸屏手機用的是高城的舊款,何柔還用的是按鍵款,兩人的手機畫素都很低,存下來的照片如同漸漸模糊的記憶。
“媽,你先玩,我幫你拍照吧。”
“哎呀不用,一起玩,照片能管什麼用,玩開心了就行。”
那天,何柔難得一整天都沒發脾氣,和高幸有說有笑。
夕陽餘暉灑在旋轉木馬上,比夜晚燈光更迷人。
高幸拍了張自己騎的旋木的照片,何柔問她為什麼要拍旋木,不拍自己。
“這是我騎的第一匹馬。”
“但這是假的。”
“沒事,我以後總能騎到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