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醫館,實際上只能算是一個勉強搭建起來的地方,旁邊很粗糙地擺放著一塊“懸壺濟世”的牌子。
前去求醫的百姓確實絡繹不絕,那大夫坐在屏風後面,只有一根細細的絲線從屏風的另一頭穿出,屏風前面是走來走去拿藥的藥童,後面是記錄病患情況的學徒,不管是哪一邊都安安靜靜的,只能聽見外間病人們嘰嘰喳喳的聲音。
“格格,咱們要不要往前走走?”越桃皺眉,“這排要排到什麼時候去?”
前面是一眼望不到頭的長龍,按照那位大夫坐診把脈細細詢問的速度,只怕天黑了也輪不到她們。
虞燕搖搖頭:“咱們又不是真來看病的,況且你看前來求醫的大多都是京郊外面的百姓,穿著簡樸面容悽苦,若不是真的有什麼要緊的病也不會來求醫開藥,等一等也無妨,大不了等下時間到了再拿出雍郡王府的牌子去見一見那位大夫。”
尋常達官貴人也就算了,愛新覺羅家的面子,不管是什麼高人,總是要給幾分的。
越桃說不過她只好侯在一邊,虞燕則倚靠在朱輪車的車窗上安靜地看著屏風後面。
裡麵人頭攢動是真的,但是那位大夫身邊的學徒倒是一直和他捱得很近,彷彿兩個人要疊在一起去了。
現在都流行這麼帶徒弟了嗎?
半個時辰不到的時間過起來還是很快的,日頭漸漸下去後百姓也零零散散地走開了,虞燕跳下馬車,身後越桃山梔兩個緊隨其後,胤禛撥給她的兩個略通拳腳的侍衛壓在最後確保她的安全。
醫館內的屏風依然佇立在那裡,藥童們一個接一個地將醫館裡的東西擺回原位,屏風後邊大夫和學徒都還沒走,兩個腦袋湊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直到虞燕進來後,醫館內才出來兩個藥童說今日的義診已經結束了,叫她們明日再來。
“我不是來看病的。”虞燕取下腰間的令牌在藥童的眼前晃了晃,“我是雍郡王府上的二格格,來請你師父出診的。”
醫館裡頓時安靜下來,那藥童有些猶豫地看向屏風後面,裡邊沒有人說話。
“師傅她......不出診。”那藥童說得結結巴巴,無助地看向屏風後面。
屏風後邊的大夫人影晃了晃,不知道過了多久後,一道略矮的身影站起。
清亮溫婉又有幾分熟悉的女童音從屏風後面傳來:“額林珠的請求我哪裡有不答應的道理,只是我才疏學淺,若是什麼疑難雜症,那恐怕確實幫不了你。”
女童從屏風後邊走出,只穿了一件丁香色的春衫,瓔珞項圈掛在脖間顯得她那張清透的面容多了兩分花瓣的嬌豔,個子比去年南巡的時候更高了些,有幾分大孩子的模樣了。
“鳴琳?”
虞燕詫異地看著眼前抿唇笑得秀氣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