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不知道表姐花了多大功夫才繡完的這套嫁衣。
虞燕眼眶一酸,想到的卻是她們初見那年,那個一點也不喜歡做女紅的小姑娘。
大婚當日哭出來總是不好的,虞燕摸了一把臉努力憋住自己眼眶裡的淚,伸手朝向最後一個小盒子。
“這個禮單上面倒是沒有記載,這是誰送的?”星德不免有些好奇道。
虞燕想了想:“應該是戴山時送的,他這幾年遊歷山川不管是鳴琳成婚也好還是他兄長成婚生子,一次也沒回去看過,我成婚的訊息傳到他那裡時估計都過好幾個月了,這東西還是他當年辭行的時候送給我的,說是當做新婚賀禮。”
“原來是他。”星德垂下眼眸。
“你應該沒見過他吧?”
虞燕掀開盒蓋,裡面是一把黃楊木雕成的半月形梳子。
“先前戴家出事的時候,我曾見他來找過你。”
“一梳梳到尾,二梳舉案齊眉......”
青年輕柔的聲音在虞燕聽來卻莫名的多出了幾分危險的意味:“格格可還喜歡這份禮物?”
虞燕下意識地把蓋子蓋上。
星德垂下雙眸嘆息一聲,隨後主動伸出手將虞燕攬入懷中。
吃醋的男人總歸是要哄一鬨的,只是這一鬨就鬧得有些晚,虞燕茫然地靠在他懷裡的時候,星德低下頭靠在她的耳邊突然小聲道:“你要不要給我取個字?”
“我?”
字這種東西一般是男子及冠之後由家中長輩或者德高望重的人取的,虞燕原本就不太清醒的腦子此刻更是迷糊:“我怎麼能幫你取呢?”
“我父母早亡,族中長輩也不大與我往來,稱得上的唯有你一人。”星德眨了眨眼,“況且姑娘家的字大多都是嫁人後由夫婿所取,我們倆的婚嫁本就是倒過來的,那取字方面再倒一下也未嘗不可。”
虞燕聽他說的都笑了,手不由自主捧上他的臉細細端詳:“你生在二月,二月又名令月,令這個字好,‘如圭如璋,令聞令望’,喚你令望可好。”
見星德點點頭,虞燕卻又有些不好意思,她輕輕親了一下星德撫著她臉蛋的手:“不如……你也給我取一個字吧?禮尚往來。”
星德先是一怔,隨後低下頭看著懷中正抬頭看向他的虞燕,過了不知道多久突然開口道:
“‘虞燕’,怎麼樣?”
虞燕在這一瞬間突然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她幾乎是下意識的抓住了星德的手:“這名字……有什麼寓意麼?”
星德搖搖頭又點點頭,最後眉眼彎彎道:“是上次那個叫戴山時的,來王府找你的時候用的這個化名。”
“我見你當時神色不對,後來自己在心裡又一琢磨,虞美人是你最愛的花,雙燕紋是你最喜歡的繡紋,兩相結合不就是虞燕?這恐怕是你先前在他面前用過的化名,所以他才會拿這個名字來王府找你。”
他誠懇道:“我只是覺得額林珠你應當是很喜愛這個名字的,若是有朝一日能讓這個名字宣之於口,你肯定會很高興。”
虞燕小心翼翼地翻了個身,雙手環上了他的脖子,她能清晰感覺到自己胸口處心髒的跳動,很奇異地和另一道心跳聲逐漸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