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為她是個純正的文科生,對這種理工科實在一竅不通,只能花大價錢砸下去讓那些工匠自己琢磨,估計水泥這種東西出現的會更早一點。
好在現在也不晚。
……
五月初五恰逢端午,虞燕難得閑暇下來沒多久,星德就從外面抱著一把青竹進了公主府。
“你都悶在府裡多久了,再不出去怕是要黴了。”他一邊笑著一邊將竹子放在虞燕的石桌邊上。
虞燕將蓋在臉上的話本一拿,眼眸一轉看向地上堆著零零散散的竹子,忍不住開口問道:“這竹子看著有些老啊,能吃嗎?”
“能吃的那個叫竹筍。”星德差點失語,“這可不是拿來吃的,端午不是有放風箏去晦氣的習俗麼?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小時候一道放過風箏?”
“這肯定不會忘記呀。”虞燕一下子就笑了,她從搖椅上下來蹲著身,摸了摸還滴著點露珠的竹子,“你一大清早的過來總不能是為了拉我起來做風箏吧?”
星德雙眸一垂看著竟有些可憐:“原來……你不願意麼?”
“……”
虞燕什麼時候看到過他這副模樣,幾乎是差點“唰”的一聲站起來,身上打了個顫耳朵卻紅了:“我就問你兩句,你幹嘛呀!快別這樣說話了,聽起來好別扭!”
下一秒星德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他咳了兩聲清清嗓子:“還不是看你這段時間又不知道在忙什麼東西,一天到晚門都不出,你這臉白的都快沒血色了。”
“趁著如今還沒徹底熱起來,今日京郊那邊風又大,我就想著帶你出去轉轉。”
虞燕還真沒親眼看到過別人紮紙鳶,頓時來了興趣,轉頭就叫一旁伺候的小太監去取劈竹的刀,另外再找些人去熬糊絹的漿糊。
“你這劈竹的樣子看著還挺熟的,莫不是先前在家中練過?”
虞燕好奇探頭看著星德,只見他手中的刀刃貼著青竹皮遊走片刻,竹身立馬裂成勻稱的好幾條。
“總不能什麼都不會就拿著這些東西過來吧?”星德樂了,“到時候我們兩個在這裡大眼瞪小眼,劈了一早上的竹子連個骨架都做不出來,午後還怎麼去放紙鳶?”
等到編竹篾的時候虞燕還是忍不住動手了,《考工記》那樣的雜書他倆說起來還是一起看的,後續怎麼樣紮骨她也同樣略通一二。
只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明明是按照書裡面記載的那樣做的,她綁出來的骨架偏偏無論怎麼樣都不對稱。
她正欲叫錦書把《考工記》那本書拿過來對對看,背後突然伸出一雙手虛虛環著她,一股好聞但說不出是什麼味道的香味突然縈繞在她的鼻尖,青年溫熱的呼吸輕灑在她的耳垂上,虞燕一蒙,手裡立馬就打了個死結。
她聽到星德的笑聲了!
虞燕臉微微有些紅,放下手裡的竹篾沒好氣道:“你來做!”
“我剛就是再跟你示範該怎麼做啊?”星德眉眼彎彎,“你都沒看我剛剛在幹嘛就自己打了個死結,那我能怎麼辦?”
“……”
虞燕把竹篾往星德手裡一塞,自己坐到了石桌旁,桌面上是剛剛雁回從書房裡拿出來的白宣紙和墨筆,順便還拿了一本常見的畫紙鳶的圖冊過來,可以說準備得非常齊全。
星德用竹篾搭骨做得可快了,沒一會成型的竹骨就放在了石桌邊上,虞燕手裡的畫才剛剛畫了一半。
“你從小到大就喜歡這個圖樣。”星德坐到石桌邊撐著腦袋看著虞燕認真描畫的模樣,只覺得她現在這個樣子倒是跟剛認識的時候差不太多,實在是讓他有些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