瀘定王是先皇的長子,因與當今聖上爭權失敗,而被貶到了平安州。雖還是王爺封號,卻被人嚴加看管,沒有半點自由。
“那位怎麼能私下裡見人的?”賈政有些奇怪。
“有些官員不滿忠順王爺一家獨大,又實在厭惡他的作派,便起了投靠那位王爺的心思,也許是想借此讓聖上打壓忠順王爺吧。”林如海解釋道。
“一個失敗的王爺還能東山再起嗎?”賈政輕笑一聲。
林如海壓低了聲音,補充道“有傳言說先皇為他留下了一大筆錢財和勢力,為的是若當今聖上昏庸,便讓他取而代之···”
“流言傳的這樣細致,便愈發不可信了。”賈政笑道。
“我也是這樣想的,只是聖上卻似乎很擔憂。所以我們才多派了人手看管著瀘定王,看他和誰私下見過面了。”林如海也笑道。
“聖上也知道了賈璉去見瀘定王的事?”賈政問道。
林如海搖了搖頭,“瀘定王做事很隱秘,我能知道這事,還是因為自己派了人去調查賈璉才發現的。”
賈政思考一會兒卻嘆了口氣,輕聲道“你將這事報上去吧,只是不僅要提到賈璉,還有賈珍···”
“若聖上有心要處理,他們二人都跑不了的。”林如海有些不解。
賈政忽然看著林如海,問道“如海以為榮寧二府還能存續多久?”
“我想若放任子弟們這樣做事,恐怕···”林如海沒有說後半句。
“你雖是外人,卻看得很真切。三四年前,我意識到這個問題後,滿心要去改變,只是努力了這幾年才發現,賈家的族人太多,子弟們已經無法管教,難保就有人要撞到槍口上的。所以我竟然再沒有了大刀闊斧改革的心思了!”賈政嘆道。
“何須這樣悲觀呢?”林如海勸道。
“大船傾覆前,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叫不醒任何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跳船,或者大家一起死···”賈政的聲音很低。
“聖上還留著賈家,無非是想看看還能有多少用處。與其日後被人捅到聖上眼前,不如想個辦法,釜底抽薪的好···”賈政回過神來,又道。
“若是聖上有意要將兩府一併處罰,那可如何是好呢?”林如海問道。
賈政卻笑了,輕聲道“最壞的結果不過也是一起淹死罷了。”話鋒一轉,又自信說道“只是我以為聖上並不著急處理賈家的事···”
“存周這樣冒險恐怕不妥當,到時我也無能為力的···”林如海真心為賈政考慮,就有些憂慮。
“只是現在只有這樣冒險的辦法了···”賈政又道。
忽然聽到一陣笑聲,賈政猛地回頭看去。原來是黛玉和探春從花叢中走了出來。
“舅舅和父親好不容易休息一日,還要談公事嗎?總該放鬆一陣的。”黛玉行過禮,又說道。
“父親,咱們去放風箏好不好?二哥哥放得不好,還總是絆我!”探春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