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瘦了···”賈政在王夫人耳邊柔聲說道。
王夫人被他的氣息弄得耳朵癢癢的,輕聲說“老爺一走半個月,我日日擔心,又怎麼吃得下東西呢?”
“我錯了,我不該以身犯險的。”賈政說罷,又拈起夫人耳畔的一縷頭發,故意掃到她臉頰。
王夫人受不了癢,被逗得輕聲笑了出來。
賈政也不再使壞,抱緊了夫人,一邊撫摸她脊背,一邊絮絮說著在湖平縣發生的事情。
賈政詳細說完了湖平縣的事情,見王夫人神色憂慮,就暗想不該說的這麼詳細的。
“我以後絕不這樣做了,夫人信我!”賈政又怕夫人難過,將她一隻手放在自己胸口,他又舉起右手,剛要發誓,就被王夫人打斷了。
“好端端的,起什麼誓?”王夫人勉強笑了笑,抽出被賈政握住的手,又輕撫他手臂,柔聲說“老爺在外辦公,難免受傷。只是日後行事前能多想想孩子們,就很好了。”
賈政拿出袖袋中的荷包,遞給王夫人,笑說“我被水匪綁了的那幾日,總是摸著這個荷包。要不是記掛著你與孩子們,我大約也不會膽子這麼大吧!”說罷嘆了口氣,很是慶幸的樣子。
王夫人臉微微紅了,起身站到了榻邊,對賈政說“說正經的…”
賈政輕咳一聲,正色道,“好吧,說件正事。”
王夫人凝神,只待細聽賈政說話。
“夫人以後若是因為我有哪裡不高興了,直接告訴我或者發些脾氣也使得,我不想你總是憋在心裡,還要做出柔順賢惠的態度來。”賈政一番話真心實意,說罷,微笑看著夫人臉龐。
王夫人本以為他要說什麼要緊事,哪承想卻是這麼幾句話。一時間心裡又是感動又是尷尬,臉色變來變去,不知如何是好。
“你不願意這樣與我相處嗎?”賈政不解,遂問道。
王夫人抿抿唇,又坐在了賈政身側。眼神卻不知要往哪裡放,虛掃過賈政全身,又定在了賈政臉上,他神情認真,正等著她的回答。
王夫人心裡忽然湧上一股暖流,很多年不曾有過的,就像是回到了他們新婚的時候。
微不可查的,王夫人輕輕點了點頭。
賈政很是高興,將王夫人緊攥的兩手輕輕分開,握在自己手中,輕輕摩挲著。
賈政眼睛一錯不錯地看著夫人臉龐,輕聲說“我在外面也總是記掛你的。只是因為不想讓你擔心,卻常常又因一時沖動更讓你傷心,這是我的不對。”
賈政頓了頓,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心中對我有一些心結,先前發生的再提也於事無補。只是從今往後,就像我剛才說的,你有什麼不滿意的直接對我說就是了。”
“我只是覺得,有說有笑,有玩有鬧,這才像是一家人。”賈政說罷,細看夫人神情。
王夫人聽了略一頷首,輕笑了聲才說道“什麼年紀了還說笑打鬧呢?在孩子面前也不成體統,更別提讓老太太看到了。”
賈政見王夫人說到後半句語氣低沉,自己思索一下也明白了其中關鍵。應當是年輕時候王夫人因為性子直爽,不會做掩飾之詞曾讓老太太有所不滿。所以這些年才慢慢將自己揉搓成了如今柔順安靜的樣子。
的確,賈政仍能從如今她的性格中推測出她曾經的模樣。
賈政嘆口氣,所謂事緩則圓,自己也不可心急啊。
“那麼只有咱們兩個人的時候就不需要忌諱那麼多了吧?”賈政說罷,也不等待夫人的回答,起身理了理衣衫,牽起夫人右手,二人就去花廳用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