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寫好此次事件的邸報,其中用了許多筆墨誇贊齊鳴。連同繳獲的水匪名單,財物一併報給了陳光和。
賈政一去半個月,邸報已報給了陳光和,自己便放心休息幾日。
他讓齊鳴去衙門處理事務,自己回了家。
賈政在孩子面前倒是遮掩得很好,只說是連日裡雨大,沖毀了不少橋梁堤岸,他輾轉好幾個縣鎮之間檢查,這才耽擱了這麼多天。
只是遮掩得再好,也無法隱藏住身上的藥味。
探春一見賈政,就高興地摟住父親手臂,卻見他神情怪異,額頭冒汗,連忙放開了賈政,隨即就聞到了濃重的藥味。探春心細,她見賈政沒有主動提,自己也不好在眾人面前問出來。
“二哥哥,父親操勞數日,先讓他去休息吧!”探春見寶玉也想去賈政身邊,忙阻止道。
寶玉只好聽話了。
“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一會兒,晚上陪你們幾個一起用晚飯。”賈政摸摸寶玉的頭,安慰他道。
寶玉點點頭,沒有不高興。雖然黛玉和寶釵沒有離賈政很近,但看探春神色憂慮,也默契地沒有說什麼,一左一右挽著探春走了。
王夫人與薛姨媽見賈政平安回家都很高興,王夫人忙著吩咐下人打理賈政帶回來的東西。
賈政在書文的伺候下回了屋子,就打發他走了。自己靠在了榻上,享受著連日來難得的放鬆時刻。不一會兒,睏意襲來,賈政輕輕打起了鼾。
睡夢中,賈政感到有人輕柔地在他手臂上撫摸著,又為他換了藥,紮了新的繃帶。屋裡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暖香。在輕柔的撫摸與醉人的暖香中,賈政沉沉睡去了。
忽然,賈政感到脖頸癢癢的,他伸手抓了抓,像是頭發,他清醒了過來。
原來是夫人正睡在他旁邊,那一縷頭發自然是她頸側散落的。
賈政無聲笑了笑,調皮地拈起這縷頭發,朝夫人鼻尖輕輕掃了過去。
睡夢中的人也察覺到癢,伸手抓了抓,沒有收獲,皺皺眉,卻沒有醒來。
賈政見她睡得沉,就沒再使壞,猜測到自己離開的這些日子,估計她也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於是賈政用那隻沒受傷的手摟緊了夫人,自己也睡去了。
這兩人又睡了一個時辰,此時太陽都快落山了。
王夫人見賈政醒來,也不好再看他臉龐,撐起身子,坐了起來,背對著賈政,輕聲問道“老爺怎麼受的傷?”
賈政笑了笑,回道“不小心撞到牆上了···”
“大夫說是箭傷。”王夫人微微提高了聲音,轉過身,看著賈政。
賈政在這無言的控訴眼神中軟了心腸,柔聲道“當時場面很混亂,一隻飛箭射了過來,我躲閃不及就受了傷。”
王夫人不太相信,她看著賈政故作輕松的表情,再也忍不住,落了淚。又因不想讓他看到,自己轉過身用帕子擦掉了。
賈政有些著急,扳過夫人的身子,自己拿過她的手帕,輕柔地擦了擦她的眼淚。
又柔聲道“我受了傷還沒有哭,你怎麼先哭了呢?”
王夫人見他仍打趣自己,有些生氣,就說道“我年紀大了,忍不住眼淚,反而愛哭。”
賈政被夫人此話逗笑了,也不擦眼淚了,將她攬到自己懷裡,輕輕撫摸著夫人脊背。
王夫人不習慣如此,有些臉熱,想要掙紮又怕弄傷賈政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