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懷疑穆小山四處都是這般無賴地撩撥人,又想起她身上帶著的荷包,心裡恨得牙癢癢,伸手在她背上狠狠按了下去,她親自上的藥,傷在哪裡她記得清楚。
穆小山經她一按,痛得跳下窗去:“你這人好狠的心,過河拆橋!”
“你又不是我親妹妹,我如何能親你?你要想有姑娘親你,需得將她娶回去,成了親自然親得。”
穆小山本就是一句玩笑,自然也明白,自己是娶不了她的,聽她這般說,也只得洩氣。穆白蘇也只是同她玩笑,見她這般喪氣,又開口道:“好了好了,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怎麼總想著這些事,快些回去睡一覺,都要天亮了。”
穆小山聽她這麼一句好聲好氣的話,心下舒服不少,乖巧地點點頭,回家去了。
第二日一整天,穆小山都不敢離開村子,生怕她走的時候,楊村的無賴找上門來了。誰知一整天過去了,別說無賴了,連楊村的人也沒見著半個。到了第三日,穆小山坐不住了,跑去楊村打探了一番。
原來那無賴仇家甚多,打完穆廣丹以後,又得罪了許多人,他根本就想不起穆廣丹這號人,況且那無賴根據穆小山的身手的逃跑的方向判斷,斷定穆小山是有人專門請來的打手,請得起打手的,斷不是穆廣丹這樣的人家。
歪打正著,穆廣丹一家倒是將嫌疑洗得幹幹淨淨。穆小山便放心了,回去將訊息告訴穆白蘇,叫她放心。穆白蘇又想替她擦藥,穆小山趕緊退後兩步:“使不得,這青天白日的,叫別人知道了,可就說不清了。”
穆白蘇經她提醒,自然不會再想替她擦藥,只把藥瓶給了她,叫她別忘了擦。穆小山拿著藥瓶走的時候,碰見了穆大夫,穆大夫瞧見她手上拿著的藥瓶,進了屋就問穆白蘇,穆小山怎麼受傷了。
穆白蘇便將事情同爺爺說了,倒是沒說她也跟著一同去了,只說央小山去將人打了一頓,身上受了點傷,她便將傷藥給她了。穆大夫聽了,一邊怪他們膽大莽撞,一邊又覺得十分解氣,當下便又去拿來一瓶傷藥,遞給穆白蘇,讓她轉交給小山,還囑咐白蘇千萬別講事情說漏出去,最好連爹孃和蘇子也別說,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白蘇聽了,點點頭,將傷藥收下。
過了兩日,白蘇拿著藥去小西林找穆小山,把傷藥給她之後,又拿出兩雙鞋底:“這鞋底有些厚,我納不動,你力氣大,幫我納一下。”
穆小山看著鞋底,嘁了一聲:“你去打聽打聽,我堂堂穆家村小霸王,方圓幾裡響當當的人物,你叫我打人可以,你叫我納鞋底是什麼意思?”
“就是看你力氣大幫我納鞋底的意思。”穆白蘇沒有被她惡狠狠的表面唬住,絲毫不懼,把鞋底往她跟前一遞,“快點。”
“我打架厲害不是因為力氣大,是我招式高明,身法靈活,是靠腦子的,不是靠力氣的。”穆小山覺得穆白蘇對自己有很深的誤解,需要好好解釋解釋。
然而穆白蘇看著她的眼神絲毫沒有變化:“納不納?”
穆小山左右看了看,很不情願地接過了鞋底,坐在石頭上,像模像樣納起鞋底來。穆李氏替她做鞋的時候,她見過,只不過這穆白蘇要做的鞋底也實在太厚實了,就連她都是咬著牙卯足了勁才能將針穿過去,難怪她要找人幫忙。
“你就不能稍微做薄點嗎?”穆小山費力地納著鞋底,忍不住埋怨了一聲。
“你納不動?”穆白蘇見她有些費力,便想著要不回去重新做過,或許的確太厚了。穆小山聽她懷疑自己,連忙挺直了腰:“這鞋底一般人的確納不動,不過我可不是一般人,你只需好好看著,若是有人來林子,早點告訴我,可不能讓人瞧見我在幫你納鞋底,以後村裡的人都來找我納鞋底,可不笑死人。”
穆白蘇便沒有說話,只看著她納鞋底,時不時提醒下針的位置。忽聽草叢裡有一陣聲響,穆小山立刻扔下鞋底站起身來,快速擺出一副無賴模樣:“你不知道這是小爺的地盤嗎?納鞋底不會在家納嗎?”
她說完才發現,並沒有人來,只是一隻兔子跑過。
虛驚一場,穆小山彎下腰將鞋底拾起來,遞給穆白蘇:“替你納鞋底費力又費神,實在是累,不幹。”
穆白蘇見她方才還納得好好的,突然又想耍賴,也知道這是個累活,便想說幾句好話求求她,又轉念一想,向前跨了一步,並不去接鞋底,反倒扯著穆小山的袖子,變著調叫了四聲相公。
穆小山沒料到她會如此,一下羞得不敢去看她,自是沒瞧見穆白蘇緊隨其後羞紅的臉。穆小山乖乖坐下來認認真真納起鞋底來,又覺自己如此顯得太慫,嘴上便想找回一點場子:“我上回說的是四五聲,可不是四聲。”
穆白蘇此刻羞意已過,倒是覺得穆小山這害羞模樣可愛極了,也不同她爭辯:“那等你納好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