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啊,”夜行舟看著濮陽渡,覺得他跟之前在翎都的時候變化不大,“那會兒你明明長得這麼高大,卻還是條寶寶蛇。”
一聽這話濮陽渡就不樂意了,什麼寶寶蛇?自己明明這麼威猛高大,濮陽渡不屑道:“才不是什麼寶寶蛇,我可是神蛇。”
夜行舟突然笑了一聲,把濮陽渡的耳朵給笑紅了,濮陽渡皺起眉頭看他,道:“不許笑。”
夜行舟翻了個身平躺著,樂呵道:“沒笑。”
——
四月連雨不停,再過幾日又逢清明。
夜行舟想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心去公孫明玥墳前看看。
一早夜行舟就撐傘往山上去,山路泥濘,沒走幾步就濕了鞋襪。
許久,快到公孫明玥墳前時,隔的老遠夜行舟就看到了墳前有人在燒紙,夜行舟原以為是公孫明玥生前的好友,走進才發現是柳無香。
柳無香看到他的時候也很詫異,照理來說,當初公孫明玥嫁給夜欽讓他受這麼大的屈辱,他不必前來才是。
柳無香道:“二弟,你怎麼也來了?”
夜行舟不答,反而問她:“你怎麼在這兒?”
當日公孫明玥死得這麼慘,偶爾午夜夢回,柳無香都會被她的死狀嚇出一身冷汗,雖說是夜欽下的手,但是自己也脫不了幹系,柳無香生怕公孫明玥變作惡鬼來索命,每年清明都要來給她燒紙上香,為的就是求個心安,求她放自己一馬。
柳無香道:“嗐,好歹都是在王府一同生活過的,她不在了,我來看看她是應該的。”
夜行舟不語,收起傘放在一旁,隨後蹲下身子給她燒紙,看到碑上“愛妻公孫明玥”幾個字,夜行舟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她生前被夜欽那樣折磨,何以死後還要讓夜欽陰魂不散地纏著她?
夜行舟問:“這碑文是誰刻的?”
柳無香道:“是王爺和王妃的意思,好歹她和你兄長是名義上的夫妻,這樣做也沒什麼不妥。”
“不妥,”夜行舟道,“夜欽是夜欽,她是她,事情已了,他們便不再有牽扯。”
柳無香問:“那你的意思是?”
夜行舟道:“我想重新給玥兒刻碑文。”
柳無香看著墓碑上的字,再想到夜欽做的事,說不定真會讓她死也不得安寧,便做了讓步:“也好,此事就由你來辦,公孫大人那兒我去說。”
夜行舟道:“多謝。”
“我們是一家人,多加照應是應該的。”柳無香說完場面話,就由青葉攙扶著下了山。
夜行舟看著墳前的紙燃過了,然後拔掉了墳周的雜亂的野草,野草的刺紮進手心,他卻渾然不覺般繼續清理,一直到清楚幹淨才肯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