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羽恆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他說:“渡從黃泉帶回了夜行舟的魂魄,給夜行舟種下了神蛇蠱毒,他活,夜行舟就活,他死,夜行舟也會死。”
遙迦追問道:“那公子現在是生是死?”
本來濮陽渡已經隨著夜行舟一起斷了氣,按理來說是活不了的,但是言豐拿言雙玉威脅子瑜,讓子瑜使出天山絕招“招魂術”強行給濮陽渡招魂,這才救回濮陽渡。
可是招魂術極費修為體力,子瑜因此一夜白頭,還化成了男子形態,這下言豐就是再怎麼不滿意子瑜和言雙玉那樁荒唐的姻緣也不得不由著她了。
雖然濮陽渡撿回來一條命,可是卻一直昏睡不醒,時常起熱,脈象虛弱無比,言豐和言淵三天兩頭就去天庭請霓道子來曜山為濮陽渡醫治。
霓道子煉制各種亂七八糟的藥丸給濮陽渡服下,導致曜山連續三年都奇臭無比,就像被餿掉的爛白菜和死掉對了爛螃蟹醃入味了一半。
但好在那些稀奇古怪的藥丸發揮了用處,濮陽渡的脈象一天比一天強,他恢複人形那天,言淵和言雙玉喜極而泣。
言雙玉道:“表哥都化作人形了,再過不久肯定就能醒過來了。”
言淵道:“但願如此。”
言雙玉問:“那我們要去把表哥的心上人接到曜山來嗎?表哥醒來看到他的話,肯定會很開心的。”
“不必。”言淵一想到自己好好的兒子險些因為夜行舟而死掉,心裡多多少少是怨恨責怪的,她從未見過濮陽渡瘋魔到這種地步,為了夜行舟行跡瘋癲,要死要活,若不是當時自己在場,她都不敢相信濮陽渡會做出自斷筋脈,給人種蠱的事。
見言淵變了臉色,言雙玉不敢再提此事,自從濮陽渡昏迷之後,言淵就命人將夜行舟帶到曜山山腳的村子裡居住,還讓人好好地照看著他,生怕他出點什麼意外連累了她的兒子。
濮陽渡昏迷期間,夜行舟來過曜山許多次,就想見見濮陽渡,可每次都被言淵拒之門外。
時羽恆每次都勸他,等濮陽渡醒了自然就會去找他,可是濮陽渡從未來找過他,就說明他還沒醒。
夜行舟的睡夢裡常常會出現濮陽渡被業火燒傷的樣子,身上的面板沒有一處好地兒。
那些燒傷在而後許多個日日夜夜長成了夜行舟無法忽視的痛處,濮陽渡離他越遠他就越覺得痛。
他每日都會灑掃房屋,把所有的東西收拾得幹幹淨淨,因為他知道濮陽渡會來找他,他還買了新的被褥放在櫃子裡,一放就是三年,每到換季就會拿出來洗淨,怕受了潮。
照看他的小狐妖道:“這些事有人會做,你不必親自動手。”
夜行舟淺笑道:“力所能及的事而已,不必假手於人。”
小狐妖聳聳肩道:“行吧,隨你,只是你日日都重複著這些事,不覺得無聊嗎?”
夜行舟道:“心有所待,便不覺無聊。”
小狐妖聽不懂他說的話,住在這麼偏遠的地方,周遭也沒個與之交好的人,還有所待,待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