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無名彷彿在這縷迷失又執著的遊魂那張沒有五官的臉上看到了楚榆的臉。
無名好像知道了為什麼這縷遊魂會這麼執著地飄蕩在自己身邊,可是她已經沒有機會問了。
無名的身軀慢慢融入業火之中,彷彿變成了這場大火中最優質的燃料,忘川河邊突然開滿了花,但是很快就又盡數凋零。
火越來越大,濮陽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熱,彷彿就要融化了一般,以至於他險些連手中的劍都拿不穩,可是他不敢走,他還沒有找到夜行舟的魂魄,他怕這一走,就再也找不到夜行舟了。
他在業火中四處奔走,身上的面板被燒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終於,在濮陽渡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在排隊等著喝下孟婆湯的亡魂中看到了夜行舟的魂魄。
夜行舟的魂魄也看到了濮陽渡,夜行舟驚詫地看著被業火灼傷的濮陽渡,想問他為何出現在此處,還不等他問濮陽渡就拽著他,再一次拿著弒神劍朝虛空一揮,帶著他一同離開。
看到周圍不再是地府,而是真實的人間,夜行舟才問:“渡,你出現在地府,就是為了找我的嗎?”
濮陽渡受傷嚴重,變作蛇形,死死地纏繞著夜行舟的魂魄,費勁道:“我找你做什麼?我是來救你的。”
濮陽渡帶著夜行舟的魂魄回到曜山,可是即便夜行舟魂歸肉身,也完全沒有要醒來的跡象,甚至沒有氣息,沒有脈搏。
濮陽渡錯愕地看著一旁的言淵道:“我把他的魂魄帶回來了,他為什麼還不醒?”
言淵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古往今來,從未聽說過魂入黃泉還能死而複生這種事。”
濮陽渡看著夜行舟,許久,突然咬住他的脖頸,強行給他種下神蛇蠱毒,言淵驚慌道:“你瘋了渡,你知不知道你做什麼?”
神蛇蠱毒,同生同死,違背天理,代價會遭到反噬,折損修為,神形不穩,古往今來,無人敢做。
等夜行舟脖子上出現一道紅色的牙印濮陽渡才松開,他握著夜行舟的手,道:“不能同生,那便同死,這次我陪著你,誰都不能欺負你。”
濮陽渡時而是人形,時而是蛇形,折損修為過多,維持人形都十分勉強,沒一會兒的功夫便暈死了過去。
——
遙迦醒來的時候,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時羽恆,見她醒來,時羽恆欣喜道:“你總算是醒了,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遙迦搖了搖頭道:“我很好。”
時羽恆道:“那就好那就好,我閉關出來的時候,聽姨母說你被凍暈了,嚇了我一跳。”
遙迦看著時羽恆尖尖的耳朵,忍不住用手捏了捏,疑惑道:“你的耳朵怎麼變成這樣了?好像狐貍的耳朵。”
時羽恆笑了笑,解釋說:“我現在,是曜山的靈狐仙君了,日後要接任族長一職,下一次閉關,還會長出尖牙,等我能力像族長那樣強大之後就能控制耳朵和牙齒的形狀了。”
“哦——”遙迦又問,“公子呢?他現在在何處?他知道夜大人死了肯定會很傷心,可是人死不能複生……”
本來時羽恆想將有關夜行舟的一切都瞞著濮陽渡,可是他千算萬算沒算到遙迦竟然會千裡迢迢從翎都來到曜山,只為了告訴濮陽渡夜行舟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