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西饒
歐陽蒲怒斥道：“你簡直跟你娘一樣，冥頑不靈，油鹽不進，淨做一些沒用的事。”
歐陽旬的阿孃杜箏是西饒人，西饒有大片大片的荒漠，寸草不生，即便後來杜箏嫁給了歐陽蒲，也還是心繫西饒故土。
杜箏後來結識了雨師靈雲，她二人和先皇後一樣，都心繫西饒荒土。
每年因沙塵暴和流沙而死的西饒人不計其數，杜箏和先皇後有心治沙，而凡人壽命精力有限，杜箏和先皇後日夜思索，最終都因過度勞思而與世長辭。
歐陽蒲並不覺得杜箏的死有多了不起，只覺得她做了無用的事而耗盡了自己的生命，毫無價值。
歐陽旬不認同歐陽蒲的說法，道：“你太不瞭解阿孃了，你覺得沒用的事，阿孃卻一直堅守，只因心懷大義，阿孃雖然不在了，但她的遺志一直都在。”
歐陽旬繼續道：“父親下次途經西饒，不妨停下腳步看看，西饒百姓仍舊和阿孃從前一樣，在荒漠死死堅守。”
歐陽蒲的想法沒變，不屑道：“那又如何？能證明什麼？”
歐陽旬道：“能證明阿孃的故土和族人從未忘記過她的遺志，就跟你忘不掉阿孃是一樣的。”
“……”
歐陽旬走到書房門口，突然想起來什麼，道：“對了，我上次回京途經阿孃老家，那片土地已經開花了。”
聞言歐陽蒲愣了一下，開花？就那寸草不生的貧瘠之地？怎麼可能？
——
傍晚，夜行舟來了歐陽蒲府上找歐陽旬，歐陽蒲一看到歐陽旬那副欣喜的樣子就煩，冷哼了一聲，成日跟那種沒出息的廢物混在一起，到底能有什麼出息？
歐陽旬大步走到門口，快步走下石階，欣喜道：“你來得正好行舟，我本來還打算去找你。”
夜行舟道：“我近日想起來些事，想跟你說。”
“不急，”歐陽旬挑了挑眉，朝他使了個眼色，道，“我們換個地方說。”
夜行舟心領神會，知道歐陽旬是怕他們的說的話被旁人聽了去。
二人去到附近的茶樓，歐陽旬吹著湖上風悠悠地飲了口茶，然後才問：“行舟，你方才是有何事要同我說？”
“阿旬，你久不在翎都，先前在翎都，我曾被蛇仙禍害，”夜行舟道，“大師說，有人恨我入骨，才不惜養蛇仙來害我，我捫心自問，這輩子沒害過任何一個人，對我恨之入骨的，除了我兄長，不會再有旁人。”
歐陽旬聽明白了他的話，他問：“所以你懷疑，養蛇仙害你的人，就是你兄長。”
夜行舟點點頭，道：“對，但是我沒有證據，貿然提及此事，只怕是討不到好。”
“你想得沒錯，我今日也是想和你說此事，”歐陽旬聲音壓得低了些道，“今日你兄長來過我府上，我親耳聽見他跟我父親說起了蛇仙的事，你被蛇仙禍害，定是與你兄長有關。”
夜行舟對夜欽養蛇仙的事並不意外，但沒想到此事竟跟歐陽蒲也有關聯。
夜行舟問：“歐陽大人也知道此事？”
歐陽旬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只是從父親說的反應來看，他應該是知道的。”
倘若此事真的牽扯到歐陽蒲，夜行舟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做，歐陽蒲畢竟是歐陽旬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