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蠢貨;歐陽蒲勸說道:“要我說,柳無香好歹是你的正妻,你該善待她才是。”
歐陽旬被突然竄出來的貍花貓嚇了一跳,“嘶”了一聲,書房內二人的交談戛然而止,歐陽蒲聽到動靜之後立馬就對門外的人起了殺心。
“誰?”
歐陽旬這才不緊不慢地敲了敲書房的房門,道:“父親,是我。”
歐陽蒲這才放鬆警惕,道:“旬兒,你在門外做什麼?”
歐陽旬道:“方才回來的時候,聽家僕說世子來了府上,就想前來問候一聲。”
歐陽蒲道:“進來吧。
歐陽旬的回答滴水不漏,歐陽蒲和夜欽都拿不準他到底有沒有聽到剛才的談話。
夜欽看向歐陽旬,笑得十分和氣,道:“阿旬,你常年在西饒辦差,我們好些日子沒見了。”
歐陽旬也噓寒問暖說:“算起來是有些日子了,世子還和從前一樣,英俊瀟灑,氣度不凡。”
夜欽:“從前你和我二弟交情頗深,不知這次從西饒回來,和我二弟見過沒?”
歐陽旬沒說實話:“近日正逢中秋,瑣事繁多,還沒來得及見面,只送了一幅字過去,也不知他看到了沒有。”
夜欽直勾勾地盯著歐陽旬,像是要看清他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但是歐陽旬始終面不改色,實在是瞧不出他話裡的真假。
“是嗎?如此可真是太好了,我那二弟一直就喜歡詩詞書畫,”夜欽笑說,“你這送的,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歐陽旬也跟著笑了一下:“我和行舟交好多年,他的喜好,我自是知道。”
夜欽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還是很給歐陽蒲面子,道:“好了,我跟歐陽大人的話也說完了,就不繼續打擾了。”
夜欽前腳一走,歐陽蒲就直截了當地問:“方才你在門外,聽到了什麼?”
歐陽旬道:“兒子什麼都沒聽到。”
歐陽蒲狐疑地看著他:“當真沒聽到?”
歐陽旬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假話:“當真。”
“沒聽到就罷了,”歐陽蒲繼續道,“我不是早就提醒過你嗎?不要跟夜行舟走得太近,他不是什麼有福之人,既沒有上進心,也不顯貴,你小心別染了晦氣。”
歐陽旬並不在意這些,道:“與人相交,看的是心性和機緣,聊得投緣的人本來就少,知己更是難得一遇,我跟行舟志趣相投,豈能因一句‘他是無福之人’便與他斷絕來往?”
“我說你是腦子壞了,轉不過彎兒來了是吧?聊得來有個屁用,”歐陽蒲道,“你也不看看當今的局勢,朝中最得意的大臣都是夜欽的岳父,夜欽和夜行舟雖是兄弟,卻一向不睦,你和夜行舟走太近,怕是會引來殺身之禍。”
歐陽旬笑了一聲,他可不怕得罪誰,也不怕殺身之禍,只怕背叛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
歐陽旬輕描淡寫道:“寧為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