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聽到夜行舟這般破罐子破摔的話,濮陽渡有些於心不忍,但是這樣的惻隱之心一閃而過,他本來就想為了整夜行舟才要求他和自己同行的,現在夜行舟難受成這樣,自己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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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翎都的好幾天路途,夜行舟都沒怎麼吃東西,只要一看到吃的他就會想到安南的那樣“惜肉”,然後又是一陣惡心幹嘔。
連續幾天的折騰,夜行舟肉眼可見的憔悴了許多,再加上他身子骨本就不硬朗,這番折騰險些要了他的大半條命。
這日在客棧休息了一日之後,夜行舟的情況就更差了,蘇璟一臉愁容,道:“大人,此行帶的藥已經沒了,須得回到京城才有了。”
夜行舟有氣無力道:“嗯,趕路吧。”
濮陽渡疑惑道:“什麼藥?”
蘇璟心直口快的毛病又犯了,脫口而出道:“大人幼時落下的病根,須得服藥吊著精氣神,現在又遇到‘惜肉’的事,許是惡心傷著了胃,偏偏這個時候藥又沒了,還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夠了,不要再說了……”夜行舟話還沒說完突然劇烈地咳嗽了起來,還吐了血。
遙迦見狀道:“這樣不吃東西下去,身子骨遲早會被拖垮,還要趕好幾日的路,大人還是將就著吃點東西吧。”
夜行舟很是聽勸,但是剛喝了一口熱湯他立馬就吐了出來,情況反而更糟了。
外頭風雪很大,即便在轎子裡面也還是很冷,夜行舟虛弱地坐在轎子上,安靜得就像一道影子。
雪越來越大,夜行舟沒忍得住咳了好幾聲。
濮陽渡讓隨從在前面的街市停下轎子,去買了份白粥和止咳的藥就折返回來,他把藥混在粥裡頭,隨後遞給夜行舟,道:“吃吧,這粥幹淨得很。”
夜行舟死死地捂住肚子,沒有接濮陽渡遞過來的粥,痛苦道:“吃不下。”
濮陽渡:“還要趕好幾日的路,不想死在半路就吃下去。”
夜行舟渾身的力氣都跟被抽走了似的,抬一下手都覺得費力。
“沒力氣,不吃了。”
聞言濮陽渡直接拿著勺子把粥喂到夜行舟嘴邊,夜行舟這才張口把粥吃進去,也算是過上了飯來張口的日子。
濮陽渡仔細地給他喂粥,一點兒都沒有灑出來,喂完之後還不忘拿帕子給他擦了擦嘴,嫌棄道:“沒有人敢讓我給誰喂東西,你可真夠嬌氣的。”
夜行舟悶聲道:“還不是怪你誆著我吃人肉。”
“……”
見夜行舟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濮陽渡並沒有像往日一樣挖苦他,道:“等天暗之後先找個客棧歇息,明兒再繼續趕路也不遲。”
夜行舟:“嗯。”
入夜後風雪更大,夜行舟雖然身量挺高,但是身子骨也相當單薄,站在寒夜裡,像隨時都會被風雪淹沒。
客棧不提供炭火,濮陽渡豪橫地拿出一張銀票給了店家,店家一看到銀票立馬就換了一副嘴臉,給了他們幾個最好的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