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渡剝了兩顆花生來吃,船家在岸上看著穩穩行駛的船,跟一旁的夜行舟搭了個話,道:“你這朋友是什麼來頭?我在驪坪這麼多年,從未見過誰能在這條河上泛舟,他竟能如此安穩地河上行船。”
夜行舟看著水上的濮陽渡,笑道:“我這朋友來頭可不小,不是我等可以隨意過問的。”
突然,一團黑影從河面冒出。
船家看到那團黑神,驚嚇道:“河神,是河神……”
聞言,岸上的人都朝河面看去,眾人驚慌失措,四處躲避,短短幾分鐘岸上的人全都躲起來不見了身影。
夜行舟心裡暗叫不好,擔憂地看著河上的濮陽渡,大聲喊道:“濮陽渡,你趕緊回來……”
黑影像是沒看到濮陽渡,朝著岸上的人說道:“我每日不辭辛勞平息水禍,都是為了汴涼百姓,春節將至,是該你們回報我的時候了,要是不想明年的汴涼屍橫遍野,就把我的新娘帶到我面前。”
濮陽渡就在“河神”的面前,但是“河神”卻沒管濮陽渡,夜行舟覺得此事非常怪異,難道河神眼睛是瞎的?
等濮陽渡上岸之後,夜行舟提及了方才的怪事,但是濮陽渡並不覺得奇怪,淡淡地說了一句:“方才我小小地使了點隱身術,除了妖怪,無論神族靈狐族還是人族,都能看得見我。”
夜行舟頓時恍然大悟,道:“所以那‘河神’真的是打著神族的名號為非作歹的妖怪?”
濮陽渡:“不然呢?”
——
等到過年那日,左文彬帶領著驪坪線上的人去山腳下祭拜河神。
河邊隨處可見穿著嫁衣的年輕女子,她們皆蓋著蓋頭,看不見她們滿臉的淚痕,只能聽見她們悲慼的哭聲。
從昨天晚上開始,夜行舟就被這樣的哭聲吵得睡不著覺,從昨夜一直到此時這哭聲都沒有斷過。
濮陽渡這人一想挑剔,無論吃的穿的住的都要最好,但凡有一點兒不合意他都會不滿,而且他從來不會藏著自己的脾氣,但是這次連續被這哭聲吵了這麼時日,卻少見地沒有鬧脾氣。
夜行舟眼周明顯的黑了一圈,打了個哈欠,實在是困得不行,但他必須打起精神來,否則誤了差事他可擔待不起。
反倒是濮陽渡精神氣足得很,夜行舟忍不住問:“昨日這麼吵你居然也能睡得著。”
濮陽渡:“我用神力隔絕了那些聲音,自然睡得著。”
“……”
左文彬跪在地上,點燃了香,對著河水一連磕了三個頭,隨後把香插在香壇裡面,其餘的眾人也紛紛模仿左文彬的舉動。
河水裡的漩渦越轉越快,像是要把所有的河水全都捲入漩渦之中。
不一會兒的功夫,大雨傾盆而下,一團黑影從漩渦中冒出來漂浮在半空,道:“吉時已到。”
左文彬的手下敲響了鑼鼓,一邊敲一邊高喊道:“新郎新娘行禮。”
成為“河神”新娘的方式,就是把穿著嫁衣的女子扔進漩渦之中,眼看著眾人就要把哭哭啼啼的“新娘子”扔進漩渦裡面,濮陽渡突然道:“慢著。”
濮陽渡聲音不大,可是整個山腳下的人都能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