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巧用身體攔住欲要動手的二喜,表情認真的對蔡進說道:“我知道,你不是因為想進書院放棄,你是自己打退堂鼓了,你怕自己釀不出酒受人恥笑,乾脆將方子燒了,用清溪書院來掩飾自己的心虛。”
蔡進仍舊嘴硬,道:“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
“這句話的意思是人要務實根本之道,根本確立了,道義才能產生。
老爺理解的意思應該是他要專心去搞他的讀書寫字,這樣一來,他才能取得成功。”
蔡進對周管事豎起大拇指。
周管事神色悽苦的闔上眼皮。
“我不懂你要說的意思。”三巧語氣裡含著怒氣,道:“我就知道你在逃避,如果你想進書院,想參加殿試成為大學士,就要堂堂正正的踢碎攔路的絆腳石,像這樣半途而廢,有了一次就有二次,若是你連清溪書院的門試都過不去呢?”
“我過不了門試?”蔡進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笑容誇張的說道:“井蛙不可語海,夏蟲不可語冰。”
聞言,周管事臉色一變,踟躕道:“這話……這話的意思是……”
“不用說,我懂。”三巧跟著得福學過一段時間讀書寫字,後來因為生活困苦,慢慢就遺忘了。蔡進說的話她沒讀過,但她冰雪聰明,這句話字面上的意思又很好懂,她怎麼聽不出?
蔡進嘴快過後就後悔了,他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他的話不僅有對三巧的輕視,還近乎帶著侮辱了。
他礙於面子,不肯致歉,哪怕是見著二喜捏著拳頭要上來打他,他仍然梗著脖子,不肯低頭。
他倒是希望被二喜痛打一頓,好懲戒他的無心之言。只是,二喜被三巧伸出的手臂攔住了。
蔡進明顯地看到三巧的臉上流露出失望的表情來,然後他便聽見三巧依舊清脆悅耳的聲音。
“自暴者,不可與有言,自棄者,不可與有為。”
話至此,三巧轉身,牢牢抓住二喜的手腕,道:“你們走吧。”
二喜登時由怒轉喜,也不想著痛打蔡進了,對顧原得意的挑眉,不用自己阻撓,蔡進便自掘墳墓,令人可喜。
令人可喜啊……
蔡進望著三巧的背影越來越遠,他知道,若是三巧離開這棟院子,那從此以後,就算能再次相見,也形同陌路了。
“我錯了。”蔡進撲通跪倒,對三巧的背影大叫。
二喜本能地回頭,見蔡進的神情居然還很從容,罵道:“這小子為了泡我姐太他媽的恬不知恥了。”
“你說什麼?”三巧只聽到了蔡進的喊聲,因為眼睛瞧不見,她根本不知道蔡進在對她下跪。
二喜遮遮掩掩地說道:“沒……沒什麼。”
忽的,他眼珠子一轉,道:“那小子嘴上說錯了,實際上對我們豎拳頭,在向我們示威嘞。”
柳眉緊蹙,三巧冷冷道:“不要理他,咱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