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年霄的那張臉像魔鬼,和張意知認知中的武林盟主根本就是天差地別。此時的陳年霄就像小說話本里所寫的鬼怪,以殺人為樂趣,彰顯自身有多麼神通廣大。
“魔鬼!”張意知在心裡罵道,卻不敢說出口,他害怕自己死的太早,連門主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就稀裡糊塗地死去。
沒有人繼續罵了,陳年霄蹲在另一個身受重傷的北刀門弟子面前,臉上的冷漠再次轉變成笑容,笑容依舊是那麼和藹可親,但是在張意知眼裡那笑容一點都不和藹。
這個世界不缺少會笑的臉,缺少的是真實的笑。
“孩子,老夫問你,你覺得老夫為何要殺你的師兄弟?”
被問到的北刀門弟子閉口不言,眼睛死死盯著陳年霄的眼睛,都爆出了血絲。
“不說話?啞巴?”陳年霄一指從該弟子的太陽穴點去,只有一瞬,該弟子感覺自己的腦袋裡好像爬過無數只蛆蟲,感覺腦袋就要炸了,直到疼痛感消失的那一刻,他也閉上了眼睛,永遠地離開了人世。
“已經殺了四個了,北刀門還真的是不堪一擊。”陳年霄一掃而過,剩下的六個北刀門弟子,唯獨沒有看見樓梯破碎的塵土掩蓋下閉著眼睛的張意知。
“老夫看來真的老了,還以為你們有十一個人,原來只是十個。”陳年霄以為自己年老眼神參差,再度掃視四周,發現奄奄一息朝著他怒目而視的只剩下六個人。
“那就一下子送你們全部上路吧!”言罷,陳年霄抬手間整間客棧斷裂的木頭尖銳的一角紛紛刺向奄奄一息的北刀門弟子。
伴隨著異口同聲的慘叫,陳年霄拍拍手上的塵土,和自己衣服上所沾的血跡。
“北刀門無人啊,笑死老夫了!老東西自以為入神巔峰很強?在老夫眼裡不過是螻蟻!”陳年霄殺完十個北刀門秋水境界的弟子不忘自言自語嘲諷北刀門一翻。
四大宗門又有多少秋水弟子,陳年霄一次殺死十個,對於北刀門來講,的的確確是一場大殤事。
“安同,外公為你解恨沒有?”
陳年霄將目光投向客棧外,客棧門口還站著一個臉部猙獰的少年,少年舔了舔舌頭。
“外公,安同還想上皓月門,殺林如劍!”
陳年霄聞言,冷冷一笑,走向方安同,一巴掌甩在方安同的臉上。
“做人要懂滿足,外公打疼了吧。”
方安同抬頭,陳年霄那張和藹的臉忽然又變得冷漠異常。
兩個人走後,客棧一片狼藉,屍橫遍野。樓梯側邊的破碎桌椅木片下,傳來一聲咳嗽。
張意知扒開身上的塵土和木板,張開眼睛,淚水將眼睛染的血紅,就連張意知的眼淚都變成了血淚,掛在眼角流不下來。
“師兄弟們!師尊門主!弟子張意知對不起你們!”張意知抽出身後的寬刀,準備自裁,卻發現寬刀已經斷裂。
他一拳打在自己臉上,兩顆牙齒掉到嘴巴里,張意知狠心嚥下牙齒,從口腔了扣出鮮血,在客棧的牆上寫下一個仇字,一步一步走向客棧大門。
張意知拖著沉重的步子,滿嘴鮮血,朝著皓月門走去。
天已半夜,蕭寂的皓月後山空無一人,張意知踉踉蹌蹌走了幾步跌進一個深坑之中。
他拖著虛弱的身子,用盡最後的力氣看著深坑裡的燭火。
燭光下,一名少年轉過身,慢慢靠近自己。
“你是上天派來拯救我北刀門的嗎?”張意知微弱的意識促使他將手伸向少年,嘴裡呢喃不清。
“不是,不過朕知你北刀門,捲入了江湖中的一場大陰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