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長史倒是樂觀。”
看見歐陽戎臉上的笑容,重傷臥榻的容真眼底有些恍惚,呢喃了句。
“其實人沒事就行,命最寶貴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人難道沒事。”
“呃,下官是說,認識的朋友、親人沒事,至於不認識的,只能稍稍惋惜一下了。”
歐陽戎解釋了下,似是看見了容真悵然若失臉色,頓了頓,語氣歉意道:
“抱歉,說到女史大人的傷心事了,顏章男史、蓮青女史他們,是女史大人在司天監的同僚,這次遇害確實可惜,下官置身事外,沒太多的感同身受,不該說風涼話。”
“無事。”
容真搖了搖頭,兩手捧藥,俏臉蒼白沒有什麼血色。
加上本就單薄的少女體型,穿著素白裡衫,像是寡婦或孝女穿白戴孝時的一身俏,顯得楚楚動人,我見猶憐了。
歐陽戎也多瞧了眼。
她垂目盯著晃盪黑乎乎湯汁的藥碗,發呆了會兒,忽問道:
“歐陽長史說,自己和朋友沒事就行,這裡面也……包括本宮?”
歐陽戎一愣,似是沒想到一向冰冷冷的容真女史會如此問,有點猶豫。
容真忽然語氣嚴厲:“說實話。”
歐陽戎立馬小雞啄米似點頭:
“對,也包括女史大人,畢竟相處共事這麼久,有些同僚之誼,女史大人勿怪,沒有不敬重您的意思。”
容真聞言,卻轉移話題,凝眉問道:
“黃萱家院內,真的只有咱們三人活下?其他人呢,一個不存?屍體都在否?”
歐陽戎不禁多看了眼正一臉關心神色的冰冷冷少女,似是有些好奇,怎麼頻道切換的這麼流暢。
被他一直盯著,容真微微挪開些目光。
容真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剛剛怎麼突然板臉嚴厲起來,明明心裡沒有要嚇唬他的意思來著,就是說著說著,不自覺的帶入了以前在公眾場合公事公辦時的態度,看他慢吞吞就不滿想催。
可是眼下並不是公事公辦的大眾場合,只是私下的病房,而且剛剛這歐陽良翰還關心她病情,自身帶病的情況下還特意過來給她喂藥,特別是還說什麼朋友之類的話。
無端兇了一下,容真心裡稍有些不好意思,但依舊默而不言……
好在這時,歐陽戎像是不在意一樣,已經開口,緩解了她的尷尬:
“嗯,大部分都找到了,但是少了兩具屍體。”
“哪倆人?”
“黃萱,還有那個叫什麼妙思的小墨精,早上司法曹的人過來看望,下官問了下,在星子坊那間院子廢墟里,沒有發現她們的屍體,周圍沒有她們蹤跡,也不知道是否還活著,不知去了哪。”
歐陽戎搖頭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