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床榻的容真腰桿直起,星眸微微一凝。
“小心點,藥別灑衣……被子上了。”
歐陽戎瞥了眼,提醒道。
如果是小師妹,他肯定會說,別灑在衣服上,但是容真的話……更應該關心下方的被褥。
其實也正常,小師妹才特殊,她吃東西漏下容易掉到胸口……
容真哪裡知道某人說話的藝術與講究,皺眉問:
“歐陽長史可知,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呃,下官也是聽司法曹的人後來說的,他們說,趕到過去的時候,遠遠見到一群穿古制吳風裙裳的持劍女子,與戴青銅面具的儒衫青年交手,趕到時,已經結束,這些人都走光了。”
容真聞言,抿了口藥,垂眸自語:
“當時院子裡那道雪白劍氣,有點像是女子的劍意,穿古制吳風裙裳……難道是雲夢劍澤的越女劍修?
“可是為何會和那個蝶戀花主人發生交手?
“那蝶戀花主人沒殺本宮,難道是被那群越女們耽誤了,忘下狠手了,或者以為越女是本宮請來的,想作為人質,後來打鬥中忘記了嗎……”
她緩緩點頭,臉色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還有黃萱和那小墨精都不見了,難道是被雲夢越女們帶走,她們也發現了黃萱的天賦與靈眸嗎……
“倒也是,這小丫頭出身江州,本就屬於吳越之地,算是雲夢劍澤的勢力範圍。
“不過也可能是被蝶戀花主人帶走了,還有那個小墨精也是,很可能本就認識蝶戀花主人,所以當初才會謊報本宮,沒有發現相似文氣,後來又佈陣中途逃跑,死活不肯交代。
“只是也不知道黃萱知不知道此事,小墨精有沒有告訴過她,兩人吵架,看起來似是不合,但也不一定……”
“女史大人分析的有道理。”
歐陽戎立馬插話,語氣有些不爽:
“這個叫什麼思的小墨精,很可能就是內鬼,那個蝶戀花主人找上門來,說不定就是她通風報信,就是來救她的,哎,枉女史大人這麼信任她。”
容真搖搖頭:
“本宮當時其實沒怎麼信這滿嘴鬼話的墨精,只是卻也沒想到,她這麼不老實,和蝶戀花主人有染。
“不過看那蝶戀花主人的絕世文采和盎然文氣,小墨精與他有聯絡倒也正常,說不定以前就是熟人了,真是沒想到啊,本宮這一點失策了……”
歐陽戎跟隨她同樣輕嘆,臉色遺憾。
容真忍不住看了看面前歐陽戎的打扮。
他同樣一身病患穿的白色裡衫,剛從隔壁起床過來,不過額頭卻包裹著一圈布料,右額處有嬰兒拳頭大小的血漬滲透出包裹的白布。
同時他右胸膛處,也有一處匕首刺傷,被繃帶包裹,應該是當日突然變臉的黃萱留下的。
瞧著有些慘。
不過比起氣息尚虛弱、臥榻喝藥的她,卻顯得精龍活虎的多,也不知道是不是男子身體抗揍,瓷實些。